刀尖还在滴血，林风的右手已经麻木得不像自己的。他没去擦脸上的血痕，只盯着那片翻涌而来的黑潮，耳朵里是虫肢刮地的刺响，还有大壮粗重的喘息。
“小米，三轮。”他声音压得极低，像从喉咙缝里挤出来的，“记准了。”
小米趴在地上，终端屏幕闪着微光，手指飞快敲击。“第一波间隔零点七秒，第二波……一样，第三波——还是零点七！它们不是乱冲，是踩点进攻！”
“苏然，护盾充能要多久？”林风问。
“八秒半。”她靠在拱门边，指尖微微发抖，“刚恢复一点，又被撞裂了。”
“够了。”林风咧嘴一笑，牙上沾着血，“它们攻七停一，你撑八半。中间那一秒半，就是咱们的命。”
苏然猛地抬头：“你是说……等它们打完三轮，第四次还没来的时候？”
“聪明。”林风点头，“那一秒半，它们节奏断档，脑子也空。咱们就挑这时候动。”
大壮抹了把脸：“可咱们往哪儿动？后面全是石头，左右堵死，前面——前面是整群虫子排队送死。”
“侧道。”林风抬眼看向左前方一道窄缝，“你看那边，矿渣堆得乱，但底下有空腔。刚才‘秩序风暴’炸开时，气流往里卷过一次。没人走，也没虫爬。盲区。”
小米立刻调出热感图：“有道理！温度比周围低两度，可能是通风口！”
“那就让它当逃生口。”林风从怀里摸出最后一块系统碎片，边缘已经发黑，“这玩意儿还能亮一下。”
他把碎片按在地上，注入一丝能量。淡蓝色光晕缓缓扩散，映出地面几道隐秘的凹槽轨迹。
“看，机关残余电流还在走这条路。说明它通着活路，只是被锈死了。”林风伸手拍了拍大壮肩膀，“待会儿你冲最前，假装要突围主道。动静越大越好。”
“我明白了。”大壮咧嘴，“你们从旁边溜，我给你唱戏。”
“对。”林风把创世之刃插回背后，“我带小米走侧道，开门。苏然留在原地，维持护盾虚影，别让它们看出破绽。”
“那你呢？”苏然皱眉，“你手都废了，还带头？”
“我废的是手，又不是脑子。”林风笑了笑，“再说了，谁让我是队长。队长不带头，谁带头？”
话音未落，异形王族核心蓝光再度攀升，六臂高举，显然下一击已在酝酿。
“就是现在！”林风低喝。
大壮怒吼一声，抡起战锤就往虫群最密处冲，战锤砸地轰鸣震耳，碎石四溅。苏然咬牙催动灵力，护盾光影一闪即现，随即隐去，又闪，再隐——制造出仍在抵抗的假象。
林风和小米趁机贴墙疾行，钻入那道仅容一人通过的窄缝。
碎石割破衣角，空气中弥漫着金属氧化的腥味。通道极窄，两人只能侧身前行。林风用左臂推着小米往前挪，自己垫后。
“前面……有闸门！”小米低声喊。
一道锈迹斑斑的合金门横在尽头，控制面板早已失灵，但锁栓结构尚存。
“交给我。”林风掏出碎片，塞进面板接口。能量接入瞬间，齿轮发出刺耳摩擦声，门缝缓缓裂开一条缝。
“开了！”小米激动地推了一把。
林风却突然伸手拦住她：“等等。”
他眯眼看着门缝里透出的一线黑暗，耳朵微动。
“怎么？”小米屏住呼吸。
“太顺了。”林风低声道，“这么关键的门，不该只有这点防御。肯定有后手。”
话音刚落，头顶传来细微震动。
“小心！”林风一把将小米扑倒。
轰！
一块晶化矿石从顶部坠落，砸在门前，碎成无数锋利棱片。
“果然。”林风喘了口气，“有人不想让我们进去。”
“谁？”小米惊问。
“不是谁。”林风抬头望向通道上方密集的矿柱，“是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