篝火的余烬被晨风卷起，飘散在环形基座边缘。苏然用脚尖拨开一块烧焦的金属片，露出闪了两下，跳出“信号源离线”的提示。
小米正蹲在飞船残骸旁检查推进器燃料表，抬头看了眼天。“导航模块重启三次了，还是差百分之十二的能量阈值。”她说着，拍了拍外壳，“再省也省不出一趟月球往返。”
大壮从医疗舱方向走来，右臂的布条换了新的，但渗出的暗色痕迹仍在蔓延。他没说话，只是把手按在舱门边的系统读取区。绿光扫过皮肤，终端发出短促蜂鸣——没有反应。
“系统没了。”小米低声说。
“可残卷里的星图对得上。”老杰克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他身后跟着一个穿旧式防护服的男人，帽檐压得很低，怀里抱着一块刻满符文的石板。“罗恩刚到，带来了新东西。”
那人走上前，把石板放在地上。表面裂纹中泛着微弱蓝光，像是有液体在流动。他手指划过边缘一行小字：“这不是警告，是坐标。指向月球背面南纬四十三度，一处从未标记的区域。”他抬头看向苏然，“初代文明最后避难所，藏在那里。”
苏然盯着石板看了几秒，转身走向飞船。“修推进器，加装外部燃料罐。我们去一趟。”
***
飞船脱离大气层时，舷窗映出地球的弧线。云层间仍有未散尽的血雨痕迹，像一道道溃烂的伤口。小米坐在驾驶位，手指在控制面板上快速滑动。“轨道扫描完成，前方三公里有碎片带，密度超标。”
“绕行方案？”苏然问。
“不行，偏移角度太大，燃料撑不到着陆。”小米调出星图，“只能穿过去。”
大壮站在后舱，手扶着舱壁。随着飞船进入月球引力范围，他的右臂开始发烫。那片黑纹不再是死皮般的灰褐色，而是透出金属质感的暗蓝，像是某种电路在皮下闪烁。
“你怎么样？”苏然走过来。
“没事。”大壮摇头，“就是……有点熟悉。这地方，我好像来过。”
苏然皱眉：“你之前没离开过地表。”
“我知道。”大壮抬起手臂，“但它记得。”
***
飞船穿过最后一段碎片带时，左翼擦过一块旋转的太阳能板。撞击让整个机身震了一下，警报灯闪了两秒后熄灭。
“护盾耗能百分之十五。”小米报告，“还能撑一次硬撞。”
前方，月球表面逐渐清晰。荒原尽头，一座巨大的环形山静静矗立。山体中央凹陷处，隐约可见人工结构的轮廓——不是陨石坑，也不是基地残骸，而是一整块嵌入岩层的黑色建筑，表面布满几何纹路。
“那就是目标点。”罗恩凑近屏幕，“能量读数异常，和残卷共鸣频率一致。”
飞船缓缓下降，最终停在距离建筑五百米外的平坦区域。六人穿上轻型宇航服，步行前进。地面松软，每一步都留下浅坑，但越靠近建筑，土壤就越坚硬，最后完全变成一种类似陶瓷的材质。
建筑入口高约三十米，呈拱形，两侧立柱上刻着重复的符号：一个圆环包裹着扭曲的线条，像dNA，又像代码流。
大壮停下脚步。“那个符号……我在林风昏迷时见过，在他梦话里。”
没人接话。他们知道林风还没醒，医疗舱里的生命监测仪显示脑波仍在波动，但意识未恢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