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抱着自己的胳膊，身体控制不住地发抖，眼泪不停地流，哽咽着说不出一句话，最后只是踉跄着转身，想要逃离这个让她窒息的地方。
陈清越连忙拉住她，弯腰脱下自己的鞋，将鞋子套在她的脚上。
“江糯禾，你和乔疏桐先回去。”
江糯禾恨恨地瞪了灼华一眼，声音里带着冰冷的恨意：“苏灼华，你这人没有心，也不配任何人对你的好！”
她说完，甩开陈清越伸过来的手，拉着乔疏桐，头也不回地走了。
大街上只剩下灼华和陈清越两人，路灯的光芒昏黄。
陈清越转过身，看着灼华，眼神里翻涌着复杂的情绪——有愤怒，有失望，还有……痛惜。
下一秒，陈清越猛地攥紧拳头，一拳砸在了灼华的脸上。
灼华没有防备，踉跄着后退了几步才站稳，他摸了摸嘴角，指尖沾了点血。
“你把我们当过朋友吗？”陈清越的声音沙哑，带着压抑不住的怒火。
灼华抬起头，眨了眨酸涩的眼睛，嘴角突然勾起一抹嘲讽的笑，他看着陈清越，语气轻飘飘的，“我痛苦，你们既然是我的朋友，当然得陪着我一起啊。”
从初中到高中，整整六年，他不是没有动容过。
看着乔疏桐为他整理笔记时认真的样子，看着陈清越在他被人欺负时挺身而出的背影，看着江糯禾为他风雨无阻的带早餐。
他也曾想过，就这样和他们做一辈子的朋友。
可他做不到。
他像个阴沟里的老鼠，只能躲在角落里，看着他们在阳光下笑得灿烂。
察言观色是他从小就学会的必修课，他早就知道乔疏桐喜欢他，知道陈清越暗恋乔疏桐，也知道江糯禾对乔疏桐有着不一样的心思。
于是，他编了一个盛大的夏季美梦。
让乔疏桐以为自己得偿所愿。
让陈清越以为他与乔疏桐是双向奔赴。
每个人都活在自己的梦里，只有江糯禾，在这场虚假的爱恋里，独自品尝着失恋。
甚至——
“我发现你的秘密了哟，你喜欢乔疏桐。”
江糯禾当时吓得脸色惨白，连忙解释：“灼华，我没想过破坏你和乔疏桐，你信我，对不起……”
“你不用和我道歉。”
他打断她，恶意的挑拨道：“一段见不得光的喜欢和我，她知道该怎么选，更何况，你也只是单相思。”
“对了，你家里知道你喜欢女孩吗？”
“他们要是知道了，你会不会很麻烦……”
后来，他们被人举报，学校里闹得沸沸扬扬。
乔疏桐、陈清越、江糯禾，他们三个像傻子一样，抢着承担责任，说一切都是自己的错，最后成了全校的笑柄。
看着他们痛苦的样子，心里涌起一丝扭曲的快感，可那快乐只是一瞬。
最后，觉得无趣，他主动向学校坦白，说一切都是他精心策划的骗局。
然后，他就转学了。
过去的那些事，就像一笔发烂发臭的坏账。
陈清越攥紧了拳头，路灯的光芒照在他的脸上，映出他眼底的痛惜和愤怒：“苏灼华，你简直错的离谱，你能伤害的，只有真正在乎你的人！”
“现在清醒了吗？”
灼华嗤笑一声，擦了擦嘴角的血，“我醒着呢，一直都醒着。”
陈清越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最终却只是摇了摇头，转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大街上只剩下灼华一个人，他慢慢滑坐在地上，抬手捂住脸，肩膀不停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