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华闻言,挑了挑眉,追问:“只有这个?”
“还有瓷器。”
“什么?”灼华愣了愣,没明白这突如其来的瓷器。
“不止瘦,”柏书言的声音沉了沉,目光落在他的脸上,认真得近乎虔诚,“你像一尊被月光浸过的瓷,每一寸釉色都精美得让人不敢触碰,只怕稍微用点力,就会碰碎了。”
他的掌心很暖,覆在灼华手背上。
灼华拂开他的手,唇边漾起一抹轻浅的笑,“你们商人,是不是都爱这样剖析人心?说起来,你该不会早就把我的底,都摸得一清二楚了吧?”
“没有。”柏书言几乎是立刻开口,“那些过往,我想等有一天,你愿意主动讲给我听。”
他的目光落在灼华脸上,认真得近乎执拗。
“那你的助理,怎么会知道我住在哪?”
“只是为了方便送东西,向你的学校问了地址,我……”
“阿言现在是养着我的人。你做什么,不用事事对我解释。”
“我没调查过你,你不愿意的事,我从来没想过要强迫。”
“我信阿言。”
灼华看着他紧绷的侧脸,忽然展颜一笑。
那笑容很轻,像初春融化的雪,温柔得让柏书言心头一松,可下一秒,那股松快就被更深的无力感取代。
柏书言盯着桌上倒映的灯影,心底乱糟糟的。
最开始就不该是这样的。
不该从乱七八糟的关系开始。
晚风带着江面上的湿意拂过。
灼华喝了点红酒。
一杯红酒下肚,暖意从喉咙滑到胃里,又慢慢漫上脸颊,连耳尖都染了层薄红,眼神也比平时软了些,像蒙着一层雾。
柏书言攥着他的手腕,步子放得极慢,两人的影子交叠着落在石板路上。
他目光几乎黏在灼华脸上。
看他泛红的耳尖,看他被风吹得微颤的睫毛,看他因为酒意而显得格外柔软的唇。
想……亲上去……
“灼华。”
“嗯?”灼华侧过头看他,眼神带着几分酒意的慵懒,连尾音都拖得有些长。
柏书言的喉结滚了滚,“你……谈过恋爱吗?”
灼华摇了摇头,“没钱。”
看着柏书言怔愣的模样,灼华轻笑出声,笑声被风吹散,“怎么,你信‘有情饮水饱’?”他顿了顿,“可惜,我做不到。”
“之前是因为没钱,那现在呢?”
我们是在谈恋爱吗?
这话问出口,灼华脸上的笑意瞬间淡了下去。
他微微垂眸,看着两人交握的手,柏书言的掌心很热,可他却觉得那温度烫得人有些烦躁。
他想不明白,柏书言明明是个在商场上杀伐果断的人,怎么在这种事上偏偏这么执拗。
他们之间的关系,难道不是从一开始就摆得明明白白?
各取所需而已,何必非要追问这种虚无缥缈的答案。
江风依旧吹着,带着水声和远处的喧嚣,可两人之间的空气却突然静了下来,静得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