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华望着沈星辞，伸手将他抱住。
只是，他已经寻到自己的道了。
不需要了。
良久，灼华才缓缓开口，“你不觉得委屈吗？”
沈星辞闻言，非但没有松开手，反而将灼华的手按在了自己的侧脸上。
那里还残留着泪水的湿意，皮肤温热。
他的眼睛依旧红红的，可嘴角却缓缓勾起一个带着苦涩与温柔的笑容。
他蹭了蹭灼华的掌心，“是我让小坏蛋受委屈了。”
对楚明野，他心里是三分感激，三分敬佩，更有四分难以言说的讨厌。
感激他救下灼华，敬佩他一手建立基地，可这份复杂的情绪里，最沉的还是那份讨厌，讨厌他抢走自己的爱人。
*
楚明野回来，暖黄的光线下，客厅里的景象让他紧绷了一天的神经骤然松弛下来。
灼华坐在地毯上，只穿了件米白色宽松毛衣，衣摆堪堪遮住大腿根，露出一截白皙纤细的小腿。
他似乎没听见动静，正微微蹙眉，专注地将手里的乐高小颗粒往底板上拼。
楚明野轻手轻脚换了鞋，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
他拿起沙发旁的空调遥控器，将温度调高几度，这才放轻脚步凑过去。
他没有立刻说话，就那么半蹲在旁边，看着灼华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看着他因为拼不上某个零件而微微嘟起的嘴。
楚明野笑着接过那块零件，精准地嵌进正确位置。
他知道灼华爱拼这个，每次带回来的乐高，模型图他翻来覆去看了不下十遍。
侧头看向灼华，声音是自己都没察觉的放软：“脖子那儿怎么回事？”
灼华下意识地摸了摸颈侧，那里贴着一块创可贴。
他顿了顿，眼神有些飘忽，语气却很随意：“不知道被什么虫子咬了，有点痒。”
“严重吗？”楚明野伸手就想去掀那块创可贴，“有没有毒？让我看看。”
“别碰！”灼华往后缩了缩脖子，避开他的手，“我去医院看过了，医生说是普通的小飞虫，过两天就好了。”
楚明野盯着他颈侧的创可贴，还想再问什么，灼华却直接打断，“你好臭，离我远点。”
楚明野妥协：“好好好，我这就去洗澡，洗干净了再过来陪你。”
转身走向浴室时，楚明野脸上的笑容一点点淡了下去。
厚重的玻璃门隔绝了客厅的光线和声音，他靠在冰冷的瓷砖墙上，捂住了胸口。
那股熟悉的、密密麻麻的酸涩感又涌了上来。
镜子里映出的男人，额前那缕碎发垂下来，遮住了半只眼尾上挑的眸子。
那张惯带痞气、桀骜不驯的帅脸，此刻写满了藏不住的难过。
他和灼华的生活经历是两条平行线。
哪怕在一起了也没什么共同话题。
大多时候，都是他坐在一旁，看着灼华做自己的事。
唯一能打破这种沉默和隔阂的，似乎只有在床上。
只有在那时候，他才能感觉到，灼华是属于他的。
可一旦冷静下来，那种无力感就会铺天盖地地将他淹没。
灼华是养在城堡里的小王子，干净、纯粹。
而他呢？
他既不是能和小王子并肩的另一位王子，也不是一同长大为他遮风挡雨的骑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