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华拿开他的手,转过身直直与他对视,“你是傻子吗?”
你还是我的傻子吗?
为什么他看着眼前的人,只觉得陌生得心慌?
一点过去那个会笨拙笑、会把他护在身后的傻子的痕迹,都找不到了。
宋清禾被那句“傻子”刺得脸色一沉,眸色瞬间阴鸷下来,伸手就掐住了他的下颌,“你真喜欢一个傻子?”
没人会真心喜欢一个傻子的,他从前不信,现在更不信。
灼华没挣扎,眼泪却顺着脸颊安安静静往下掉,砸在宋清禾手背上,烫得他像被火燎了一下。
他猛地甩开手,像是碰了什么脏东西,冷声道:“虚伪。”
*
宋清禾还养着伤不上工,灼华不想宋父宋母太劳累于是拿着锄头去上工。
好在是冬天,地里也不算忙,不过是除些杂草。
宋母瞧着心疼,拉着灼华的手劝:“别去了,地里那点活不打紧,我跟你爸忙完手里这块地,过去顺手就弄了。”
可灼华性子倔,摇了摇头不肯歇着。
宋母拦不住他,转头就瞪向宋清禾:“你跟上去,把人给我拉回来!”
宋清禾一听不乐意了,“妈,你到底是谁亲妈啊?我这还受着伤呢,怎么就不心疼心疼我?”
“让你去又不是让你干活,”宋母没好气道,“就把灼华拉回来就行!”
“他自己爱去,让他去呗,拦着干嘛。”宋清禾撇撇嘴,赖着没动。
母子俩正拌嘴的工夫,另一边的宋老三听说灼华一个人去地里除草了,眼睛亮了亮,也没吭声,悄默声就往地里的方向追了过去。
灼华从地里回来时,额前的碎发都被汗濡湿了,贴在饱满的额头上,里面的薄衫也浸得半透。
宋母知道他爱干净,早早就烧了热水,等着他回来洗漱。
宋清禾在院里转了半圈没见着人,听宋母说灼华在小房洗漱,忍不住撇了撇嘴。
一个大男人,干个活还要洗澡,这般讲究,真娇气。
想着想着,等回过神时,他已经站在那只大木盆边了。
水汽氤氲里,灼华歪着头靠在盆沿上,竟是累得睡着了。
热水蒸腾的雾气晕得他脸颊泛着粉,眼睫上还沾着细碎的水珠,像落了片晶莹的霜。
湿发贴在颈间,水珠顺着流畅的下颌线往下滑,没入浸在水里的肩头,漾开一圈圈细微波纹,连带着露在水面的半截腰腹,都透着被热水焐透的嫩色,瞧着竟比春日里沾了露的花还要gou人。
宋清禾的呼吸一滞,目光落在他泛红的唇上,鬼使神差地俯下身,吻了上去。
那触感软得像,带着水汽的湿意,真像在吻沉睡的美人。
灼华被吻得呼吸一窒,猛地睁开眼,看清是他时,“宋清禾……唔……”
话没说完就被堵了回去。
他皱着眉要挣,眼尾却先红了,水汽混着点恼意,把那双本就漂亮的眼睛衬得湿漉漉的,像浸在水里的桃花,艳得不像话。
生气也生得这般漂亮,让人狠不下心,反倒更想欺负。
宋清禾心里那点仅存的理智彻底崩了。
再也忍不住,伸手就将人紧紧搂进了怀里。
……
宋清禾转头看向炕上睡得沉的灼华,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浅影,乖得不像话。
他指尖摩挲着头顶的纱布,若有所思,索性抬手拆了下来。
摸出镜子歪着头照了照,镜中那道伤口果然淡了不少,边缘都结了薄痂,远没有之前看着吓人。
他愣了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