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脏死了……”他咬着下唇，声音碎在水声里。
指尖死死抠着浴缸边缘，指节泛白。
这具身体明明是他自己的。
为什么管不住？
屈辱和厌恶像藤蔓缠上来。
他恨这具背叛了自己的身体，只能死死攥着浴缸边缘，任由眼泪和那些无法言说的湿意一起，在冰冷的水里弥漫开来。
灼华握着手里的东西，像个提线木偶似的走进病房，床上空空荡荡的。
视线扫过床头的无线监护仪，屏幕上所有数值都在疯狂闪烁红光，像濒死的警报，数字还在一帧帧往下掉。
林逸辰的情况，比想象中还要糟。
“林逸辰……”灼华的声音刚出口就带了哭腔，眼泪毫无预兆地砸下来，他像只无头苍蝇似的在病房里乱转，桌底、沙发后都找了个遍，最后看见浴室的门反锁着。
他扑过去敲了敲门，“林逸辰，你在里面吗？开门好不好？”
浴缸里的林逸辰听见声音，猛地侧过脸，将自己埋得更深了些。
湿漉漉的头发贴在额前，遮住了通红的眼尾，他现在这副样子，谁也不想见。
门外的灼华哭得更凶了，眼泪糊了满脸，忽然想起手里那张磁卡，哆嗦着刷开了门锁。
门“咔哒”一声开了，林逸辰看见闯进来的人，眼里瞬间涌上惊慌和怒火，声音嘶哑地吼：“出去！”
灼华却像没听见，眼泪珠子噼里啪啦往下掉，“咚”地跪在湿漉漉的地板上，先把手里的东西一股脑放在旁边，然后死死攥住林逸辰冰凉的手腕，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我什么都听你的……这辈子要是不行……下辈子你一定要来找我，我们好好在一起……”
“一定要答应我，下辈子找我……”
看着他这副像是要送自己上路的哭相，林逸辰原本紧绷的神经忽然断了，眼泪还挂在睫毛上，却“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他抬手，抚过灼华哭得皱成一团的脸，然后猛地俯身，吻住了他喋喋不休的唇。
灼华彻底懵了，脑子里一片空白。
他都做好林逸辰要“噶”的准备了，这是……回光返照？
死也要做个色鬼？
“东西……捡起来。去床上。”
灼华：“……”
他抽了抽鼻子，欲哭无泪。
合着刚才那通哭，全白哭了？
这是……不死了？
*
林逸辰不许。
可他脑子里一团乱麻，关于生理的知识全是生理课上的模糊概念，哪里分得清深度和终身的界限，只知道现在必须听林逸辰的。
“呜呜呜……唔……”
混乱中，林逸辰忽然闻到了一缕清冽的香气，带着点微甜的涩，像漫山遍野的紫罗兰在雨后悄然绽放。
并且……不受影响。
他动作一顿，笑了，冲淡了周遭那些令人烦躁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