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髓穿刺的结果,需要等待。
这等待的三天,像三年一样漫长。
陆则川推掉了所有非必要的公务,将办公室部分移到了家中。他坐在书房处理文件,耳朵却时刻留意着卧室的动静。
苏念衾表现得异常平静,甚至开始整理她的书稿和笔记,那种近乎预感的从容,让陆则川的心一次次揪紧。
他动用了所有能动用的资源,京城的顶尖血液科专家被秘密请到汉东,厚厚的检查报告和影像资料在专家们手中传递、讨论。
最终的确诊电话打来时,陆则川正给苏念衾念着一首叶芝的诗。
电话那头,副院长和京城专家的声音混合着,透过听筒,在寂静的房间里异常清晰。
“……苏女士确诊为……急性髓系白血病(AL),属于中危组。需要尽快进行诱导化疗,后续根据基因和缓解情况,评估是否需要进行异基因造血干细胞移植……”
“白血病”三个字,像一颗子弹,精准地击穿了陆则川所有的心理防线。
他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已是骇人的猩红,但声音却稳得可怕,对着电话那头一字一句地确认着治疗方案、用药选择、预后概率,每一个问题都精准地戳在关键点上。
苏念衾就安静地坐在他身边,听着他冷静得近乎残酷地与医生讨论着她的病情,仿佛那只是一个需要他决策的项目。
她没有哭,也没有惊慌,只是在他挂断电话,身体几不可察地晃动了一下时,反手握住了他冰凉的手指。
“则川,”她的声音很轻,“我知道了。”
陆则川猛地转头看她,对上她清澈而平静的眼眸。那里面没有恐惧,只有一种深切的、了然的温柔,还有一种……对他此刻状态的心疼。
“别怕,”她竟然在安慰他,指尖轻轻抚平他紧蹙的眉头,
“我们不是说好了吗?无论发生什么都要一起面对。”
这一刻,陆则川所有的伪装彻底崩溃。
他将她紧紧拥入怀中,把脸埋在她的颈窝,肩膀剧烈地颤抖起来,像一个迷失在暴风雨中终于找到依靠的孩子。
没有声音,但那无声的恸哭,比任何嚎啕都更令人心碎。
苏念衾轻轻拍着他的背,如同过去无数个夜晚他安抚她那样。
“没事的,则川,没事的……”她重复着,声音温柔而坚定,
“我会好好的,为了你,我也会好好的。”
良久,陆则川抬起头,眼底的血色未退,
但那份属于他的坚毅和掌控力已经重新回归。
他捧着她的脸,额头相抵,呼吸交融。
“念衾,你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