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颖师太面对治真老和尚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深知治真大师虽为散修,但修为高深,德高望重,其话语分量极重。
今日之事若再闹大,传回内院,即便有兄长余颖师太袒护,自己也难逃责罚,甚至可能影响自己在院中的地位。
她咬了咬牙,强压下心中的不甘与怒火,深吸一口气,语气生硬地道:“大师说的是,是贫尼一时失察,管教不严。”
治真大师微微颔首,又看向笑佛尊者:“笑佛道友,路见不平本是善举,然行事亦需有度,元婴修士之争,波及甚广,若非必要,当以化解为先。”
笑佛尊者哈哈一笑,浑不在意地摆摆手:“大师说的是,和尚我就是这急性子,见不得腌臜事,既然大师出面主持公道,和尚我自然没话说。”
治真大师这才将目光转向下方早已停手的余家众人与佛友会成员,声音平和却清晰地传遍全场:“大德和尚何在?请出来一见。”
余天海脸色惨白,冷汗直流,哪里还敢有半分迟疑,连忙对身后家丁厉声喝道:“还不快去请大德大师出来!”
很快,两名家丁搀扶着一位面色苍白、僧袍破损、气息有些萎靡的中年和尚走了出来,正是被扣押的大德和尚。
他虽未受重刑,但显然也被囚禁折磨了一番,看到门外景象,尤其是治真大师和佛友会众人,眼中顿时露出激动之色。
“大德师兄!”苦行头陀和妙音法师连忙上前。
治真大师看了一眼大德和尚,眼中闪过一丝怜悯,对余颖师太道:“师太,此事该如何了结?”
余颖师太面色铁青,从牙缝里挤出话来:“此事是我余家之过,兄长还不向大德师傅赔罪!并赔偿大德师傅一切损失,双倍奉还!”
余天海如蒙大赦,连忙上前,对着大德和尚深深一揖,语气惶恐:“大德大师,是在下糊涂,听信谗言,冒犯了大师,还请大师海涵!您的所有损失,我余家必定双倍赔偿!”
大德和尚本就是敦厚之人,见对方如此,叹了口气,双手合十:“阿弥陀佛,冤家宜解不宜结,此事就此作罢吧。”
治真大师点点头:“善。既然如此,此事便到此为止,余家主,望你日后谨记今日教训,秉公行事,莫要再辜负摩尼院所托。”
“是是是!谨遵大师教诲!”余天海连连点头,如小鸡啄米。
治真大师又看向佛友会众人:“诸位道友,公道已得,便也散去吧,莫要再聚众于此。”
苦行头陀和妙音法师对视一眼,带领众人向治真大师恭敬行礼:“多谢大师主持公道!”
治真大师最后对余颖师太和笑佛尊者道:“两位道友,也请各自回去吧。”
余颖师太冷哼一声,狠狠瞪了笑佛尊者一眼,身形一晃,化作一道白光遁回内城方向,今日她颜面大失,一刻也不愿多留。
笑佛尊者则哈哈大笑,对着治真大师拱拱手,又对佛友会众人点点头,拎起酒葫芦灌了一大口,脚下祥云升起,晃晃悠悠地消失在夜空之中。
治真大师见事情已了,对众人微微颔首,身影缓缓淡去,仿佛从未出现过。
一场险些酿成大祸的冲突,就在这位元婴后期大德的干预下,迅速平息。
余府门前,人群渐渐散去,只留下余天海等人面色灰败地站在原地,今日之后,余家在摩尼郡外城的嚣张气焰,恐怕要收敛许多了。
闹剧平息后,摩尼郡外城恢复了往日的宁静,但空气中似乎多了一丝微妙的紧绷感。
韩厉并未过多关注这些后续,他的目标始终明确而纯粹。
接下来的数日,他如同一个真正的、财力雄厚的游历僧侣,频繁出入于摩尼郡外城各大商会与规模较大的愿力珠铺。
摩尼郡不愧是以汇聚、净化愿力闻名的重镇,市面上流通的愿力珠品质,远非金刚城与巨象郡可比。
此地的愿力珠,色泽更为纯粹,金光内蕴,蕴含的愿力精纯而温和,杂质极少,显然是经过了摩尼院特殊法门的提纯与净化。
“上品摩尼愿力珠,百颗一组,作价两千中品灵石。”这是市面上通行的价格,比巨象郡同等品质的愿力珠还要便宜。
这让韩厉十分欣喜,他所需要的,正是这种品质极高、易于吸收炼化的愿力珠,来加速佛国金佛的成长与稳固。
他出手阔绰,毫不掩饰财力。
“掌柜,这种品质的愿力珠,贵店还有多少库存?”在一家名为聚源斋的大型商会内,韩厉平静地问道。
接待他的掌柜是一位金丹初期的中年修士,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惊讶,谨慎地回答:“回大师,此类上品摩尼愿力珠炼制不易,本店目前库存尚有三十组左右。”
“我全要了。”韩厉语气平淡,仿佛在购买寻常杂物。
掌柜的呼吸微微一窒,三十组,便是六万中品灵石!这可不是小数目!他态度立刻变得更加恭敬:“大师稍候,晚辈这就去为您调取!”
类似的情景,在接下来的几天里,在八宝阁、梵音坊、净业堂等多家大型商会不断上演。
韩厉几乎是以扫货的方式,收购着市面上流通的高品质愿力珠,动辄便是数十组,上百组的购买,花费的中品灵石如同流水般倾泻而出。
短短五日之内,他竟已花费了近八十万中品灵石,购入了近四百组上品摩尼愿力珠!
如此庞大而集中的交易,自然不可能不引起注意。
摩尼郡外城本就鱼龙混杂,各方势力眼线众多,韩厉这般毫不掩饰的豪客行为,很快便成为了各方关注的焦点。
寻常散修和小势力只是惊叹于其财力雄厚,暗中猜测其来历。
但某些消息,却不可避免地传入了内城,传到了某些人的耳中。
摩尼内城,一座清静雅致的禅院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