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精明:“我方才已收到好几家以往对我们爱答不理的商会递来的帖子,想要结交甚至资助我寺!
还有一些小寺院暗中传讯,欲与我寺结盟,共抗百佛院和白马寺的打压!这都是佛子您带来的变化!”
韩厉微微颔首,对此并不意外。实力,永远是赢得尊重和利益的最直接方式。
慧难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不住问道,“佛子,您今日最后重创慧觉的那一击,似乎并非纯粹的雷法,其中蕴含的那丝令人心悸的虚无死寂之意!”
韩厉抬眸看了他一眼。
慧难顿时心头一凛,连忙道:“是我多嘴了!佛子神通玄妙,岂是我等所能揣度!”
韩厉放下茶杯,并未过多解释挥挥手,道:“复选在即,需静心准备,无事不必打扰。”
“是!是!佛子您安心静修!一切外务交由我处理即可!”慧难连忙恭敬应道,带着弟子们小心翼翼地退了出去,亲自守在禅院之外,不容任何人打扰。
禅院之外,虽已夜深,却远非寂静。
尽管慧难亲自守门,婉言谢绝了绝大多数访客,但有些人的到来,却是他无法轻易阻拦的。
他心头一紧,立刻凝神望去,只见月光与远处法会的残余佛光映照下,数位身着不同制式僧袍、气度非凡的修士已然现身。
白塔寺长老率先开口,他依旧是那身朴素麻衣,面容和善,眼中带着毫不掩饰的赞赏:“慧难师侄,恭喜苦寂寺出了真佛种啊。
老衲白塔寺圆尘,特来拜会寂灭佛子,不知佛子可否方便一叙?我白塔寺对佛子所展露的寂灭雷罡颇感兴趣,或可交流一二。”
他的姿态放得很低,直接表达了交流论道的意愿,而非居高临下的审视。
静禅院的女尼也随之合十行礼,声音清冷却带着诚意:“贫尼静禅院月霓。寂灭佛子今日神通,令人叹为观止。
我静禅院精修枯荣禅意,观佛子最后那一击,似有万物归寂之真意,与我院法门或有殊途同归之妙,若佛子有暇,愿与佛子坐论禅机。”
她直接点出了韩厉力量本质中令她们在意的地方,发出了论道的邀请。
灵隐寺来的是一位笑眯眯的胖长老,他仿佛弥勒佛转世,未语先笑:“呵呵呵,慧难小友,老衲守岸,不请自来,叨扰了叨扰了。
寂灭佛子真乃人中之龙,初赛即展露如此锋芒,复选千佛阶梯之上,必能大放异彩。
我灵隐寺别无长物,唯有些许清茶薄点,若佛子不弃,愿邀佛子品茗闲谈,交个朋友。”
灵隐寺的态度最为圆滑,不谈神通不论法,只谈交情,姿态友好,令人难以拒绝。
慧难看着眼前这几位气息渊深、态度却一个比一个和善的上院长老,心中既是激动万分,又有些手足无措。
这些往日里苦寂寺连拜见都难的大人物,此刻竟联袂而来,言辞恳切地欲要结交佛子!
他定了定神,连忙恭敬地一一回礼:“阿弥陀佛,晚辈慧难,拜见圆尘大师、月霓师太、守岸大师。诸位大师驾临,令我苦寂寺蓬荜生辉。
只是佛子他方才经历大战,正在院内静修调息,吩咐过不容打扰,您看这…”
他言辞恭敬,却也将韩厉的意思委婉表达了出来。
圆尘大师闻言,非但不恼,反而抚须笑道:“无妨无妨,是老衲等唐突了。寂灭佛子勤于修行,乃是好事 既然如此,我等便不便打扰了。”
他手腕一翻,掌心出现一枚温润的白玉令牌,递给慧难:“此乃我白塔寺的客卿长老令牌,持此令者,可自由出入我白塔寺藏经阁前三层,并可享受长老供奉待遇。
便算作老衲给寂灭佛子的见面礼,还请慧难师侄代为转交。”
慧难手一抖,差点没接住!白塔寺客卿长老令牌!还能自由出入藏经阁!这礼太重了!
月霓师太也取出一只小巧的玉瓶,瓶身冰凉,隐隐有霞光流转:“此乃三滴静禅玉露,于温养神识、平息心魔有奇效,算是我静禅院的一点心意。”
守岸大师则笑呵呵地拿出一个精致的食盒:“哈哈,老衲没什么好东西,这是我灵隐寺特产的八宝悟道茶和一些灵斋点心,给佛子尝尝鲜,解解乏。”
慧难连忙双手接过,只觉得这些礼物烫手无比,却又代表着天大的机遇!
“多谢诸位大师厚爱!晚辈定当亲手转交佛子!待佛子出关,定将诸位大师的善意带到!”
圆尘大师含笑点头:“好。告知寂灭佛子,莲华法会期间,若遇宵小为难,可持我白塔寺令牌行事,复选之时,千佛阶梯之上,望佛子再展风采。”
月霓师太和守岸大师也微微颔首,又寒暄了几句,便化作道道流光离去,并未强求此刻非要见到韩厉。
他们此行,目的已然达到表达了善意,送出了结交的橄榄枝,至于深交,来日方长。
慧难站在原地,激动得久久无法平静。
从这一刻起,苦寂寺的命运,真的开始改变了!而这些,全都是禅院内那位寂灭佛子带来的!
他深吸一口气,小心翼翼地将礼物收好,如同守护绝世珍宝般,更加警惕地守在禅院之外,心中对韩厉的敬畏与忠诚,已然达到了顶点。
禅院内,韩厉虽闭目盘坐,但外界的一切,皆在他的神识感知之中。
“白塔寺、静禅院、灵隐寺倒是会审时度势。”他心中淡淡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