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家?嘿嘿,苏家又怎样?”刀疤脸不屑道,“在这水道上,是龙得盘着,是虎得卧着!十两,一个子儿都不能少!不然……”他使了个眼色,旁边几条船上的汉子立刻拿起了竹篙、挠钩,甚至还有人亮出了明晃晃的鱼叉,气氛顿时剑拔弩张。
苏家的护卫们也纷纷拔刀,护在苏文康身前,但人数和气势上明显落了下风。船上的气氛瞬间紧张到了极点,一些胆小的伙计已经开始发抖。
就在这时,一个平静的声音响起:“漕帮的弟兄,何必伤了和气?”
众人望去,只见楚骁不知何时已来到船头,他并未拔刀,只是负手而立,目光平静地看着那刀疤脸。
刀疤脸见楚骁气度沉稳,不像普通护卫,眉头一挑:“你又是哪根葱?这里轮得到你说话?”
楚骁不以为意,微微一笑:“在下萧远,忝为商队护卫。久闻漕帮好汉义字当先,最重规矩。却不知强拦商船、勒索钱财,是哪门子的规矩?若是传扬出去,恐怕对贵帮名声有损吧?”
“哼,少他妈废话!老子就是规矩!”刀疤脸不耐烦地吼道,“拿钱!不然就撞船!”
楚骁眼神微冷,但语气依旧平稳:“撞船?只怕你们还没这个本事。”他话音未落,身影陡然一动,众人只觉眼前一花,楚骁已如大鸟般腾空而起,足尖在船舷上轻轻一点,竟直接跃过了两船之间数尺宽的水面,稳稳地落在了对方那艘最大的船头上。
这一手轻功,快如闪电,矫若游龙,顿时将在场所有人都镇住了!苏家这边的人目瞪口呆,漕帮那边的人更是骇然失色,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刀疤脸也是脸色大变,他没想到对方身手如此之高。他刚想有所动作,楚骁的手已经看似随意地搭在了他的肩膀上。刀疤脸只觉得一股巨力压下,半边身子瞬间酸麻,竟动弹不得。
“好……好汉饶命!”刀疤脸冷汗直流,他知道遇到硬茬子了。
楚骁并未用力,只是看着他,低声道:“我无意与漕帮为敌。但苏家的船,今天必须过去。你若识相,带着你的人让开,我奉上五两银子,算是请兄弟们喝酒。若是不识相……”他手上微微加力,刀疤脸顿时痛得龇牙咧嘴,“那就别怪萧某不讲情面了。”
刀疤脸感受着肩膀上那如同铁钳般的力量,心中骇然,知道对方绝对有实力在瞬间废了自己。他连忙道:“好汉息怒!是……是小人有眼不识泰山!五两……五两就好!我们这就让路!”
楚骁松开手,取出五两银子抛给他,淡淡道:“多谢。山水有相逢,希望下次见面,能换个更愉快的方式。”
刀疤脸接过银子,如蒙大赦,连声命令手下船只让开水道。苏家的船队在一片诡异的寂静中,缓缓驶过。漕帮众人看着船头负手而立、衣袂飘飘的楚骁,眼神中充满了敬畏与忌惮。
直到船队驶远,苏文康才长长舒了口气,看向楚骁的目光充满了感激和钦佩:“萧兄,今日多亏你了!若非你在,恐怕……”
楚骁摆摆手:“举手之劳。不过,漕帮盘踞水道,势力不小,我们还需小心。看来这南下的路,也并不太平。”
沈燕不知何时也来到了船头,低声道:“将军……萧护卫,你方才显露身手,会不会……”
楚骁望着前方浩渺的烟波,目光深远:“无妨。有时候,适当展示一下肌肉,反而能省去很多麻烦。至少,接下来的一段水路,应该会安静许多了。而且……”他顿了顿,“漕帮,或许也并非铁板一块,未必不能成为可以打交道的对象。”
经一事,楚骁在商队中的威望无形中提升了许多,连苏文康对他都更加倚重。而“萧远”这个名字,以及他那惊鸿一瞥的身手,也随着漕帮汉子的口耳相传,开始在这条古老的运河上,悄然流传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