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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咔嚓咔嚓剪指甲(1 / 2)

合租楼的楼道永远弥漫着一股复杂的气味,像是打翻的酱油瓶混着过期牛奶,再掺点劣质香水的甜腻。三楼拐角的声控灯是个摆设,跺脚十下能亮三下就算运气好,剩下的七下,只能借着手机电筒那点惨白的光,踩着松动的台阶往上挪,每一步都伴随着\"咯吱\"的呻吟,像有人被踩断了骨头。

上周六下午,我拖着灌了铅的腿爬上三楼时,手机电筒刚好照到林薇的房门。那扇刷着米白色漆的木门虚掩着,留着道指宽的缝,里面黑黢黢的,像只半睁的眼。我记得早上出门时她的门还是关着的,现在这道缝透着股说不出的诡异,像在邀请人进去,又像在偷偷窥视。

\"林薇?\"我喊了一声,声音撞在楼道的瓷砖上,弹回来时变了调,有点尖,像指甲刮玻璃。

门没动,缝里的黑暗也没动,只有一股若有若无的香味飘出来,不是她平时用的百合味,是种甜得发腻的香,像化了的水果糖,闻久了让人头晕。

我掏出钥匙开自己的门,黄铜钥匙插进锁孔时,突然卡住了。不是那种正常的卡顿,像有什么软乎乎的东西缠在了锁芯里,带着点黏腻的阻力。我晃了晃钥匙,\"咔哒\"一声,锁开了,推门的瞬间,一股凉气顺着裤脚往上钻,比空调风冷得多,带着点土腥味,吹得我后颈的汗毛根根竖起,像被针扎了。

房间里和早上出门时没两样。窗帘拉得严严实实,把阴天的光挡得一丝不漏,桌上的康师傅桶还敞着口,汤已经结了层油膜,旁边扔着半截火腿肠,皮上爬着两只蚂蚁,正费力地拖着一小块肉渣。我把帆布包往床上一扔,包带撞在床头的墙上,发出\"咚\"的闷响,惊得我心里一跳。

正要转身去倒垃圾,眼角的余光扫过床头——那张我常年放着的稿纸有点不对劲。

那是张A4纸,边角已经卷了毛,是我从公司打印错的文件上撕下来的,平时用来记个外卖电话、画个购物清单什么的。此刻它平平整整地铺在床头,上面好像撒了些白色的碎片,小得像米粒,在窗帘透进的微光里泛着白。

\"奇怪。\"我走过去,指尖刚碰到纸面,就觉得一阵发麻。不是静电,是种细微的刺痛,像被无数根针轻轻扎着。我捏着纸的边缘提起来,那些碎片簌簌地动了动——是指甲。

剪下来的指甲,大小不一,最大的一片有小拇指盖那么宽,带着点月牙形的白,最小的只有米粒大,薄得像鳞片。它们被人规规矩矩地摆在纸上,边缘对齐了纸的纹路,像排着队的小骨头。

我的头皮\"嗡\"地一下炸了,手里的纸差点掉在地上。

前天晚上,我确实剪过指甲。大概十一点多,台灯突然闪了几下就灭了,我懒得找新灯泡,就借着手机的光坐在床边剪。当时光线太暗,剪得乱七八糟,指甲掉得满地都是,有的蹦到了床底下,有的粘在了拖鞋上。我这人懒得出名,袜子能堆到发臭,扫地全看心情,怎么可能把这些指甲一片一片捡起来,还摆得这么整齐?

这根本不是我会干的事。

我盯着那些指甲,突然发现最大的那片边缘有点红,像沾了血。我凑近了看,不是血,是块暗红色的泥,干硬得像痂。我的指甲缝里从来没这么干净过,常年沾着点墨水和灰尘,怎么会有泥?

\"林薇?\"我脑子里第一个蹦出这个名字。她比我早搬来半年,在楼下的美容院上班,总穿件粉色的工作服,领口别着个珍珠胸针,说话细声细气的,像怕吓到人。但我总觉得她有点怪,比如她房间的灯总亮到后半夜,偶尔能听见\"咔嚓咔嚓\"的声,像在用剪刀剪硬纸板,又像在啃什么脆东西。

可她进我房间干嘛?我们俩最多算点头之交,上次说话还是上周她借我的酱油,连对方全名都未必记得清。

我捏着纸的边角走到垃圾桶边,手抖得厉害,纸一歪,指甲全掉进了垃圾袋里。它们落在昨天的橘子皮上,白得刺眼,像在瞪我。我赶紧把袋口系紧,打了三个死结,好像里面装的不是指甲,是会跑出来的活物。

倒垃圾时,我特意绕到三楼公共卫生间,把垃圾袋塞进最里面的桶底,上面压了个沾满辣椒油的外卖盒。洗手时,镜子里的我脸色惨白,眼下的黑眼圈重得像被人打了一拳,后颈的凉意还没散,像有人对着我的脖子吹了口气。

回到房间,我鬼使神差地摸了摸门锁。那是个老式的球形锁,锁芯早就磨得发亮,轻轻一拧就能开。我突然想起,早上出门时好像没锁门——老楼的治安不算差,我又没什么值钱东西,笔记本电脑还是五年前的旧款,平时很少锁门。

\"肯定是林薇趁我不在,进来搞的鬼。\"我捡起桌上的火腿肠皮,扔进垃圾桶,蚂蚁已经不见了,大概是被我的动静吓跑了。可心脏还是\"咚咚\"地跳,像揣了只兔子,总觉得房间里还有别人的气息,甜腻腻的,和林薇门缝里飘出来的香味一样。

那天晚上,我睡得很不安稳。窗帘拉得比平时更严,连条缝都没留,可总觉得有双眼睛在盯着我,从窗帘后面,从门缝里,从床底下。凌晨两点多,我突然醒了,房间里静得能听见自己的心跳,还有......还有\"窸窣\"声,像有人在用指甲刮地板。

声音很轻,断断续续的,从床头传来。

我屏住呼吸,慢慢转过头,借着手机屏幕微弱的光,看见床头的地板上有个小小的黑影,正一点点往床边挪。它的动作很慢,像拖着什么重物,留下道细细的痕迹,在地板上弯弯曲曲的。

\"谁?\"我嗓子发紧,声音像被砂纸磨过。

黑影停了,接着\"嗖\"地一下钻到了床底。

我猛地坐起来,抄起枕边的闹钟就往床底砸。闹钟\"哐当\"一声撞在床板上,电池掉了出来,在地板上滚了两圈,发出\"咕噜咕噜\"的响。我摸索着打开手机电筒,光柱往床底照去——只有积着的灰尘和我上周弄丢的一只袜子,没什么黑影。

可那\"窸窣\"声还在,这次更近了,像在枕头底下。

我掀开枕头,什么都没有。再看床头,那张被我扔掉的纸,又回来了。

还是那张卷了毛的A4纸,平平整整地铺在床头,上面又摆满了指甲。比下午的更多,更小,像刚剪下来的,边缘还泛着点湿意,有的指甲缝里沾着点红,不是泥,是血,新鲜的,红得发亮。

我的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冲进卫生间吐了半天,酸水都快吐出来了。漱口时,镜子里的我脸色惨白,后颈上有片红印,像被人用指甲掐过,五个小小的月牙形,整齐得像印章。

\"林薇!\"我冲到她门口,使劲拍门,手掌拍得生疼,\"你什么意思?进我房间干嘛?\"

门\"吱呀\"一声开了,林薇穿着那件粉色工作服,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珍珠胸针在昏暗的楼道里闪着光。她脸上带着职业性的微笑,嘴角弯成标准的弧度:\"怎么了?大清早的......\"

\"你是不是进我房间了?\"我指着自己的房间,声音气得发抖,\"那些指甲是不是你放的?\"

林薇的微笑僵了一下,眼睛眨了眨,像受惊的兔子,长长的睫毛颤了颤:\"什么指甲?我没进你房间啊,昨晚我加班到十二点才回来......\"她顿了顿,目光落在我的手上,\"你指甲怎么了?缺了一块。\"

我低头看手,右手小拇指的指甲果然缺了个角,边缘还沾着点血,是刚才吐的时候太用力,不小心抠掉的。我这才感觉到疼,钻心的疼,像被针扎进了肉里。

\"那我的床头怎么会......\"

\"会不会是你自己忘了?\"她打断我,声音还是细细的,像羽毛搔着耳朵,\"你不是说前几天剪过指甲吗?可能是你自己捡起来的,忘了......\"

她的眼神很奇怪,盯着我的指甲看,像在估量什么,瞳孔里映着我指甲的影子,小小的,像个被困住的人。我下意识地蜷起手指,我的指甲留得很短,边缘被我啃得参差不齐——我从小就有啃指甲的毛病,尤其紧张的时候,能把指甲啃到出血。

\"我不会干这种事。\"我咬着牙说,后颈的凉意又冒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