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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护士站的尸体(2 / 2)

“别……别出来……”我语无伦次地念叨着,后背抵着墙,浑身抖得像筛糠。柜子里的撞击声越来越急,白布的一角被从里面顶开,露出底下那张布满皱纹的脸——张老太的眼睛睁着,浑浊的眼球上蒙着层白膜,像是煮熟的鱼眼,嘴角却咧开一个诡异的弧度,像是在笑。她的嘴唇动了动,像是在说什么,却发不出声音,只有喉咙里传来“嗬嗬”的气流声。

她的脖子以不自然的角度歪着,显然是刚才被摔断了。可此刻,那脖子却在缓缓转动,发出“咔哒咔哒”的声响,像是生锈的合页在摩擦,每转一下,白膜下的眼球就往上翻一点,露出更多的眼白。我的呼吸瞬间被堵住,眼睁睁看着她的手从白布底下伸出来,枯瘦的手指抓住柜门框,指甲缝里还沾着黑色的泥土——那是她老家坟地的黑土,早上她女儿来的时候,还念叨着要带点回去做纪念,说这土能“认主”。

柜门“吱呀”一声被拉开一道缝,香烛味和腐味扑面而来,呛得我几乎窒息。张老太的头从缝里探出来,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瞳孔浑浊不堪,却像是能穿透我的五脏六腑。她身上的寿衣沾着暗红色的污渍,心口的位置破了个洞,露出底下干瘪的皮肤,上面还留着没拔干净的针头印记,针孔周围泛着黑紫色。

我想尖叫,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双腿像灌了铅,眼睁睁看着她从柜子里爬出来,动作僵硬,每动一下,骨头就发出“咯吱”的响声,像是随时都会散架。她的黑布鞋在地面拖出长长的水渍,经过302门口时,还不忘用手在门框上抓了一下,留下五道深深的指痕,指缝里渗出的黑色泥土落在地上,瞬间晕开一小片深色的印记。

就在这时,走廊尽头传来电梯到达的“叮咚”声。张老太的动作突然顿住,僵硬地转过头,望向电梯口的方向。她的耳朵上还戴着那对银耳环,是她老伴儿年轻时送的,此刻却少了一只,耳垂处有个黑洞,边缘沾着点干涸的血痂。我趁机连滚带爬地往楼梯口跑,高跟鞋跑掉了一只也顾不上,只听见身后传来布料摩擦地面的声音,还有越来越近的“嗬嗬”声,像是有人在我后颈吹气。

跑到二楼楼梯口,我撞见了闻声赶来的护士长。她手里拿着对讲机,脸色煞白,看见我光着一只脚,头发凌乱,吓得赶紧扶住我:“小秦?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她的手触到我后背时,突然惊叫一声,“你背上……这是什么?”

我伸手一摸,摸到一片粘稠的液体,带着浓重的土腥味,还有几根细长的头发,缠在我的指尖。“尸……尸体……”我指着三楼的方向,声音抖得不成调,“张老太……她自己从柜子里爬出来了……”

护士长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就在这时,三楼传来一声凄厉的尖叫,是老李的声音,接着是重物倒地的闷响,像是橡胶棍掉在地上的声音。我们俩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恐惧。护士长咬了咬牙,抓起墙角的消防斧:“走!上去看看!”

三楼的走廊里,应急灯依旧亮着惨绿色的光。老李倒在电梯口,手电筒滚落在地,光束对着天花板,照出一片斑驳的霉斑,像一张张模糊的人脸。他的眼睛瞪得滚圆,嘴巴张得老大,像是看到了什么极度恐怖的东西,手指死死指着护士站的方向,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指甲缝里还夹着一缕花白的头发。

护士站的储物柜门大开着,里面的输液器散落一地,包装袋被撕开,露出里面透明的管子,像一条条缠绕的蛇。地上的水渍从柜子一直延伸到电梯里,还沾着几片花白的头发和黑色的纸灰。电梯门上的镜面映出里面的景象:张老太正背对着我们,站在电梯角落,手里拿着半张烧给死人的黄纸,慢慢地往自己身上贴,纸页接触到她寿衣的瞬间,就冒出淡淡的青烟,散发出焦糊的味道。

电梯的数字在跳动,从3跳到1,再跳到地下室。护士长突然捂住嘴,发出压抑的呜咽声:“她要去地下室……那里有通往外面的货梯……老张头生前说过,货梯直通后巷,以前是运建筑垃圾的……”

电梯到达一楼时,门“唰”地打开。外面站着几个早起的清洁工,手里拿着拖把和水桶,看见里面的景象,吓得手里的工具都掉了,发出“哐当”的巨响。张老太缓缓转过头,对着他们露出那个诡异的笑容,然后一步步走了出去,身影消失在住院部大厅的阴影里,留下一串暗红色的脚印,在光洁的大理石地面上格外刺眼。

后来,老李被救护车拉走时,已经没了呼吸,医生说他是突发性心脏病,吓死的。他的尸体被抬走时,我看见他的后颈上有个淡淡的手印,五指清晰,像是被人用力按过,印子里还沾着点黑色的泥土。张老太的尸体再也没找到,她的儿子儿媳第二天来医院,跪在护士站门口哭,说当晚跑出去后,就在医院门口的花坛边迷了路,等天亮才发现,手里还攥着半块从护士站储物柜上抠下来的木片,木片上沾着暗红色的污渍,还有几根花白的头发。

我请了半个月的假,回了趟老家。可每天晚上,我都会梦到张老太从柜子里爬出来的样子,她的黑布鞋在地上拖出暗红色的水渍,喉咙里“嗬嗬”地响,问我为什么要把她锁在柜子里。有次梦里,她突然抓住我的手,我摸到她的手心有个硬疙瘩,醒来才想起,张老太生前右手心长了个骨刺,每次输液都会抱怨硌得慌。

回到医院上班那天,护士长给我换了个岗位,不用再值夜班。可每次路过三楼护士站,我都会下意识地看向那个储物柜。柜门总是关得紧紧的,却总能闻到一股若有若无的香烛味,像是从柜子深处飘出来的。有次我趁没人打开柜子,发现里面的输液器上,缠着几根花白的头发,还有半张烧剩的黄纸,纸上的字迹已经模糊,只能看清“归家”两个字。

有天深夜,我加班到很晚,路过三楼,看见新调来的小护士正在护士站写记录。她抬头冲我笑了笑,脸上还带着青涩,指着那个储物柜说:“秦姐,这柜子好奇怪,总感觉里面有声音,像是有人在敲木板呢。”她的手指着柜门上的锁扣,那里不知何时多了道新鲜的划痕,像是被指甲抠出来的。

我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柜子门缝里,正缓缓渗出几滴暗红色的液体,在惨白的灯光下,像极了凝固的血。而柜门把手上,不知何时挂着一缕花白的头发,轻轻晃动着,像是在打招呼。更可怕的是,小护士的白大褂后摆,沾着一片黑色的纸灰,形状和我梦中张老太手里的黄纸一模一样。

“别碰那个柜子。”我抓住她的手,指尖冰凉,“永远别碰。”

小护士疑惑地看着我,刚要说话,走廊尽头的安全出口指示灯突然闪了一下,又变成了诡异的暗红色。护士站的储物柜里,传来清晰的“咚咚”声,缓慢而规律,像是有人在里面敲着木板,等着谁来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