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妹妹找到我了......”母亲的声带里发出气泡音,声音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在红旗水库的排水口......”
陈小雨惊恐地看着母亲,只见母亲后颈的皮肤突然裂开,三只眼珠从伤口里挤了出来,每只瞳孔都清晰地映着她惊恐的脸,这一幕让她彻底陷入了绝望的深渊。
陈小雨惊恐万分,慌乱中撞翻煤油灯,不顾一切地夺门而逃。就在闪电劈开夜幕的瞬间,她清楚地看见母亲后颈裂开三道血口,黑乎乎的触须缠着半截婴儿脐带,那场景宛如噩梦成真。巷口的槐树在狂风暴雨中疯狂地舞动,仿佛被恶魔附身一般,树皮上竟浮现出密密麻麻的婴儿手印,每个掌纹都清晰得可怕,仿佛在诉说着无尽的冤屈。
天亮时,雨终于停了,阳光艰难地穿透云层洒在大地上。陈小雨在供销社门口遇见了赵阿婆。老人的竹篓里装着湿漉漉的渔网,网眼里卡着几片带血的鱼鳞,看上去格外刺眼。
“你妹妹的尸骨在排水渠第三根涵管里。”赵阿婆面无表情地递来一把生锈的铁钩,声音低沉地说道,“去捞她的时候,记得堵住耳朵。”
陈小雨怀着忐忑又恐惧的心情,来到排水渠边。涵管里的水黑得像沥青,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腐臭味。她深吸一口气,攥着铁钩小心翼翼地往下爬。突然,腐臭的淤泥里伸出无数只小手,紧紧地抓住她的脚踝。她猛地想起赵阿婆的叮嘱,死死地捂住耳朵,不让那恐怖的声音钻进耳朵里。
在黑暗的深处,隐隐约约有个穿红肚兜的小孩正趴在水泥管壁上。当陈小雨的手电筒光照过去时,她惊恐地发现,小孩的肚皮上密密麻麻全是眼睛,那些眼睛正齐刷刷地盯着她,仿佛要将她的灵魂看穿。
“姐姐来陪我呀......”小孩的腹腔里传出此起彼伏的哭声,如同无数冤魂在哭诉。陈小雨惊恐万分,挥动铁钩朝着黑暗中刺去,可钩尖却传来婴儿的啼哭。她颤抖着低头看去,这才发现铁钩上缠满了脐带,钩头挂着的根本不是鱼,而是一具肿胀的婴孩尸体,那尸体的面容已经模糊不清,却散发着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气息。
暴雨停歇时,陈小雨抱着婴孩尸体艰难地爬出涵管。赵阿婆正在路口烧纸钱,火光中飘来焦黑的纸灰,带着一股刺鼻的味道。
“这是第十七个了。”老人掀开装纸钱的竹筐,底下压着一张泛黄的报纸。陈小雨凑过去一看,头条照片里,红旗水库的施工队正在打捞沉船,船舱里挤满了缠着水草的婴孩骸骨,那场景让人触目惊心。
“1975年那场暴雨......”赵阿婆的声音仿佛从遥远的井底传来,透着无尽的沧桑与悲凉。陈小雨下意识地低头看去,只见老人的头颅竟浮在水面上,面色惨白,双眼空洞无神。
“水库决堤时,十七个接生婆抱着女婴跳了下去......”赵阿婆缓缓说道,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沉重的历史包袱。
陈小雨怀中的婴孩尸体突然动了一下,腐烂的手指缓缓指向墙上的老照片。陈小雨顺着手指的方向看去,照片里年轻的赵阿婆抱着襁褓,襁褓里的女婴脖颈处缠着水草,看上去格外诡异。
“你妹妹不是第一个......”赵阿婆的头颅开始慢慢融化,声音也越来越微弱,“也不是最后一个......”
陈小雨在医院醒来时,感觉脑袋昏昏沉沉的,仿佛被一层迷雾笼罩。她迷迷糊糊地看向窗外,竟发现窗外飘着1975年的雪,雪花纷纷扬扬地飘落,整个世界仿佛被一层白色的纱幕所笼罩,透着一股不真实的感觉。
护士说她被发现时,怀里紧紧抱着一具鱼尸,皮肤下还嵌着十七枚铜钱,那场景说不出的怪异。母亲静静地坐在床边,手里拿着一把水果刀,正专注地削着苹果。刀刃的反光里,陈小雨清楚地看到母亲后颈的水草印记,那印记仿佛有了生命一般,在反光中扭曲蠕动。
“喝了它。”母亲把苹果切成七块,每块果肉里都嵌着黑色线虫,那些线虫在果肉里扭动着,看上去恶心至极。母亲面无表情地把苹果递给陈小雨,眼神中透着一种说不出的诡异,“你爸说这是唯一的解脱......”
陈小雨惊恐地看着母亲,又看了看那盘嵌着黑色线虫的苹果,心中充满了恐惧和抗拒。就在这时,她不经意间看向病房的窗户,竟看见窗户倒映着水库的景象,那个穿红肚兜的小孩正趴在玻璃上,脸上挂着阴森的笑容。她的倒影突然变成十七个重叠的身影,每个都穿着不同年代的红肚兜,那场景让人毛骨悚然。
“姐姐,该回家了......”小孩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仿佛在她耳边低语,又仿佛来自遥远的深渊。陈小雨惊恐地瞪大双眼,下意识地伸手摸到枕头下,竟摸到了一个冰锥。在极度的恐惧和绝望中,她拿起冰锥,寒光一闪,朝着自己的心脏刺去。
就在冰锥刺入心脏的瞬间,她听见十七声婴儿啼哭同时响起,那哭声仿佛穿透了她的灵魂,在这寂静的病房里回荡。她仿佛看到无数双苍白的手掌破水而出,攥着腐烂的荷花涌向阁楼,月光变得惨白如雪,赵阿婆的身影出现在天井里,枯手握着一把滴血的铜钱剑,可一切都已经晚了......
陈小雨的意识逐渐模糊,眼前的一切变得越来越虚幻。她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充满恐惧的夜晚,井边的小孩、扭曲的母亲、神秘的赵阿婆,这一切如同噩梦般缠绕着她。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她心中充满了疑惑和不甘,这一切究竟是为什么?那些婴孩的冤魂为何始终不肯放过她?难道真的没有办法解开这个可怕的诅咒吗?随着鲜血缓缓流出,她的视线渐渐被黑暗吞噬,只留下那十七声婴儿啼哭,在这冰冷的世界里久久回荡......
而在遥远的红旗水库,水面依旧平静,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但在那深深的水底,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蠢蠢欲动,等待着下一个目标的出现......或许,这个可怕的诅咒永远不会结束,它将一直延续下去,成为这片土地上永远无法抹去的阴影......
陈小雨死后,医院里的气氛变得格外诡异。护士们在夜里总能听到隐隐约约的婴儿哭声,仿佛有无数冤魂在医院的走廊里游荡。母亲在陈小雨死后,变得沉默寡言,整日坐在女儿的房间里,对着那张已经泛黄的全家福发呆。她的眼神空洞,仿佛灵魂也随着女儿一起离去了。
而赵阿婆的铺子,自从那天之后,便再也没有开过门。有人说,在月圆之夜,还能看见赵阿婆的影子在铺子里晃动,可当人们走近时,却发现铺子依旧紧闭,里面空无一人。
村子里的老人们说起1975年的那场暴雨和红旗水库的沉船事件,都不禁摇头叹息,仿佛那是一个永远无法解开的噩梦。而陈小雨的遭遇,也成为了村子里孩子们口中的恐怖故事,一代又一代地流传下去,时刻提醒着人们这片土地下隐藏着的可怕秘密......
在这看似平静的世界背后,究竟还有多少不为人知的恐怖等待着被揭开?或许,只有当那深埋在水底的真相重见天日时,一切的谜团才能真正解开......但那一天,真的会到来吗?还是说,这个世界将永远被这层恐怖的阴影所笼罩,不得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