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冥婚(2 / 2)

我蹲在灶台后,心里害怕得要命,手哆哆嗦嗦地往灶膛里添柴火。火光映照下,我看见泥娃娃在火焰里慢慢扭曲,竟隐隐有了阿椿的模样。那模样越来越清晰,仿佛阿椿的灵魂正附在这泥娃娃身上。火光照在陈河娘的脸上,她满脸泪痕,眼神里透着绝望和无助,嘴唇不停地颤抖着,像是在祈求着什么。她正把铜钱剑往儿子胸口扎,剑尖挑开衣襟时,露出胸口密密麻麻的血色符咒,那些符咒就像一条条扭动的虫子,让人看得头皮发麻,心里充满了恐惧。

“成了!”陈瞎子突然尖叫一声,那声音尖锐得像一把刀子,划破了这压抑的氛围,把大家都吓了一跳。只见陈河猛地坐起来,眼眶里插着两根桃木钉,鲜血顺着脸颊缓缓流下,嘴角挂着和照片里阿椿一模一样的诡异笑容。他缓缓伸出手,那手就像没有骨头一样,软绵绵地拽住阿椿的遗照,就在这时,诡异的事情发生了,照片上的女学生竟慢慢探出了半截身子,她的眼神冰冷,直直地看着我们,吓得在场的人都连连后退,有人甚至吓得瘫倒在地,嘴里不停地说着:“有鬼啊!有鬼啊!”

后半夜,起了大雾。那雾浓得像化不开的墨,把整个村子都笼罩在一片诡异的氛围之中。雾气在空气中弥漫着,仿佛有生命一般,缓缓地流动着,让人感觉仿佛置身于一个虚幻的世界。我正睡得迷迷糊糊,突然被一阵瓦片碎裂的声音惊醒。那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响亮,像一道闪电划过我的心头。我猛地坐起来,心脏“砰砰”直跳,仿佛要冲破胸膛。

我轻手轻脚地走到窗边,透过窗户缝往外看去,这一看,吓得我差点瘫倒在地。只见陈河穿着阿椿的白裙子,像个幽灵一样站在院子里。月光透过他半透明的身体,照出腹腔里纠缠的两条影子——一条是阿椿青紫色的小臂,另一条是他自己灰败的肠子,看上去恐怖至极。那两条影子仿佛在互相挣扎,又像是在互相融合,让人看得毛骨悚然。

“吉时到了。”张寡妇的声音突然传来,打破了这可怕的寂静。她的声音在雾气中回荡,透着一股说不出的阴森。我看见她端着一个铜盆,里面盛着黑狗血,那黑狗血在月光下闪烁着诡异的光泽。陈河爹则在一旁哆嗦个不停,他的身体像筛糠一样,双手不停地颤抖着,接过铜盆,慢慢地往陈河头上扣去。

就在铜盆快要扣到陈河头上的时候,突然一声凄厉的惨叫划破夜空,那声音尖锐得能穿透人的耳膜,让人的灵魂都为之颤抖。陈河的皮肉竟像融化的蜡油般“噗噗”地往下淌,不一会儿,就露出了森森白骨。白骨的手腕上缠着阿椿的头发,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蓝光,仿佛有生命一般扭动着,就像一条条蓝色的小蛇。

这时,祠堂方向传来一阵唢呐声,那声音在大雾中回荡,透着说不出的诡异和凄凉。那唢呐声时高时低,像是在诉说着一段悲惨的故事。我抬眼望去,只见八抬棺材从雾里缓缓飘来,棺盖上坐着穿嫁衣的阿椿。她的脸色惨白如纸,没有一丝血色,嘴唇却红得像要滴出血来,看上去格外诡异。她脚边放着一个红漆木盒,盒盖上用血写着“冥婚契”三个大字,那血字在月光下闪烁着诡异的光芒,仿佛在向人们诉说着这背后的恐怖秘密。

陈河的爹看到这一幕,像是发了疯一样,不顾一切地冲向棺材。他的眼神里充满了愤怒和绝望,嘴里喊着:“我的儿啊!”那声音充满了绝望和痛苦,让人听了心碎。就在他快要靠近棺材的时候,张寡妇突然举起铜钱剑,大喝一声:“站住!”一下子把陈河爹钉在了原地。陈河爹挣扎着,双手在空中胡乱挥舞着,嘴里不停地叫着:“放开我!放开我!我要救我的儿子!”

“跑!”陈瞎子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我身后,他神色慌张,额头上满是汗珠,一把把我推向地窖。在往下爬的瞬间,我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只见陈河的骨头正在慢慢地拼凑成人的形状,阿椿的嫁衣下摆滴着黑水,每滴水珠里都映着陈河痛苦扭曲的脸,那画面深深地印在我的脑海里,让我不寒而栗。我的双腿发软,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往地窖里钻,心里充满了恐惧,不知道等待我的将会是什么。

地窖里弥漫着一股潮湿发霉的味道,那味道刺鼻难闻,让人忍不住想要呕吐。伸手不见五指,黑暗像一个巨大的怪兽,吞噬着一切。我在黑暗中摸索着,心脏“砰砰”直跳,仿佛要跳出嗓子眼儿。突然,地窖深处传来指甲抓挠木板的声音,那声音“嘎吱嘎吱”的,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黑暗中慢慢地靠近。我吓得浑身发抖,下意识地往后退,却不小心撞到了墙上,疼得我“哎呦”一声。

我慌乱地在角落里摸索着,终于摸到了那个煤油灯。我颤抖着双手,好不容易把灯点亮,火苗“噗”地一下蹿了起来,可不知为什么,火苗竟变成了幽绿色,把整个地窖照得阴森恐怖。那幽绿色的火苗摇曳着,仿佛随时都会熄灭,又像是在向我传达着某种危险的信号。

借着这诡异的光亮,我惊恐地发现墙上密密麻麻地刻满了血手印,那些手印大小不一,有的大如蒲扇,有的小如孩童的手掌,看上去触目惊心。在这些手印的最中间,有一个手印还沾着新鲜的血迹,仔细一看,竟然是陈河的。那手印仿佛还带着陈河的温度,可此时却让人感觉无比恐怖。

“你终于来了。”阿椿的声音从背后响起,那声音冰冷刺骨,就像一把冰刀划过我的脊梁。我浑身一僵,血液仿佛都凝固了,缓缓地转过头,看见她正漂浮在半空,身上的嫁衣上的金线在绿火中忽明忽暗,仿佛是恶魔的眼睛在闪烁。她慢慢地靠近我,每靠近一步,我就感觉周围的温度下降几分,我的牙齿开始不受控制地打颤。她冰凉的手指抚上我的脸颊,那触感就像摸到了冰块,我闻到一股腐烂的槐花香,那味道让我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差点吐了出来。

“你们陈家三代人,都逃不过这桩冥婚契......”阿椿的声音在我耳边回荡,那声音仿佛从地狱深处传来,充满了怨恨和诅咒。我瞪大了眼睛,想要挣扎,却发现身体像被定住了一样,动弹不得。我的心里充满了恐惧和绝望,不知道为什么陈家三代人会被卷入这可怕的冥婚契之中。

就在这时,地窖门“轰”的一声轰然倒塌,扬起一阵尘土。那尘土在幽绿色的火光中飞舞,仿佛一群恶魔在狂欢。在最后一丝意识消失前,我看见陈河的尸体从棺材里坐起来,他的头盖骨裂开了一道细缝,无数根红绳从颅腔里钻出来,像一条条红色的毒蛇,朝着我快速地游来,一下子缠住了我的脚踝。那些红绳紧紧地勒住我的脚踝,疼得我眼泪都快流出来了。我想喊,却怎么也喊不出声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红绳越缠越紧,黑暗慢慢地将我吞噬......

整个村子仿佛被一层阴霾笼罩着,没有人知道这场可怕的冥婚契是否就此结束,也不知道还会有怎样的恐怖事情发生。那被三棵千年槐树环绕的村子,在这诡异的氛围中,显得格外死寂,仿佛隐藏着无数不为人知的秘密,等待着被人揭开......而我,又将面临怎样的命运呢?是被这可怕的冥婚契吞噬,还是会有奇迹发生......一切都不得而知,只留下无尽的恐惧在空气中蔓延......也许,这只是一个开始,更恐怖的事情还在后头,整个村子都被卷入了一场无法逃脱的噩梦之中......那三棵千年槐树,就像三个沉默的见证者,静静地看着这一切的发生,却从不言语......而村子里的人们,只能在恐惧中等待着未知的命运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