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血符咒(2 / 2)

符咒是奶奶用爷爷的头发和鸡血画的。她那枯槁的手指在黄纸上微微颤抖,每一笔都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朱砂混着香灰在烛火里跳跃,像是被某种神秘力量操控,闪烁着诡异的光芒。奶奶神色凝重,眼中满是担忧与恐惧,缓缓说道:“这东西沾了戏子的怨气,得用至亲的血镇着。”符纸烧起来的瞬间,火焰中突然浮出一张人脸——正是停尸房窗外那个戏子,她的表情扭曲,眼神里满是怨毒,仿佛要将世间的一切都毁灭。

符咒紧紧勒在我脖子上,留下一道深深的红痕,仿佛一条血色的枷锁。高考前三天,我像往常一样站在镜子前整理衣服,却惊恐地发现自己背后不知何时站着个穿红戏服的女人。她的水袖如两条冰冷的蛇,悄无声息地缠住我的脖子,越勒越紧。她冰凉的手指往我嘴里塞糖块,那糖块刚一凑近,就散发着腐肉的腥臭,让人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我忍不住吐了出来,定睛一看,竟然是半颗发霉的乳牙,上面还沾着一些黑色的污渍,仿佛是从某个阴暗的角落里挖出来的。

女人的声音带着唱戏时的腔调,那声音在房间里回荡,仿佛有无数个声音在同时重复,让人毛骨悚然。我从噩梦中惊醒,发现刘悦的枕头湿了一大片,床单上印着个挣扎的人形水渍,仿佛有人在那里经历了一场痛苦的挣扎,难道刘悦也在梦中遭遇了同样的恐怖场景?第二天早自习,班主任神情严肃地走进教室,宣布刘悦转学了。我怀着忐忑的心情走到她的课桌前,发现里面塞着张泛黄的戏票,日期是 1983 年农历七月十五,这个日期究竟隐藏着什么秘密?为什么和那座后山戏台子以及诡异的戏子都有着关联?

大学录取通知书到的那天,阳光透过窗户洒在桌上,本该是一件令人开心的事情,可符咒像是感受到了某种强大的力量,突然自燃起来。焦黑的纸灰在窗台上慢慢拼凑出一个“逃”字,仿佛在警告我即将到来的危险。我没敢告诉家人,只是把奶奶临终前给的铜钱吊坠小心翼翼地塞进书包,仿佛那是我在这无尽黑暗中的最后一丝希望,能为我驱散恐惧。军训第三天,我在器材室帮忙整理东西时,无意间发现一面布满抓痕的铜镜。当我看向镜子时,镜中的倒影竟然穿着红戏服,水袖上别着枚生锈的顶针,那顶针在微弱的光线下闪烁着诡异的光,仿佛在诉说着一段不为人知的历史。

“小妹妹。”镜中人突然开口,声音冰冷刺骨,仿佛来自地狱的召唤,“来帮我梳头。”

我吓得转身就跑,却发现双脚陷在满地发丝里。那些头发像是有生命一般,紧紧缠住我的脚踝,越勒越紧,疼得我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我拼命挣扎,却感觉那些头发越缠越紧,仿佛要将我的双脚绞断。

就在这时,铜镜“哐当”一声摔碎在地,镜框里嵌着张泛黄的照片——1983 年戏班合影,站在 c 位的花旦脖子上,赫然缠着条褪色的红绳,她的眼神冰冷,仿佛在凝视着我,仿佛要将我看穿。

照片里的其他人也都表情各异,有的眼神惊恐,有的面带愁容,仿佛都被什么可怕的东西笼罩着。

前男友出事前一周,我又一次被噩梦纠缠。

梦里,他静静地站在老宅院子里,月光将他的影子拉得老长,像是要把他整个人钉进地里。老宅的院子里弥漫着一股诡异的气息,四周的墙壁上爬满了青苔,仿佛岁月在这里停滞了。他手里攥着把生锈的剪刀,剪刀刃上沾着暗红的碎屑,像是干涸的血迹,在月光下闪烁着诡异的光。

“该还债了。”他的声音像是从地底深处传来,带着无尽的寒意,仿佛穿透了层层土壤,直达我的灵魂深处。我转身想要逃跑,却发现双脚被无数红绳捆住,每根绳子上都系着枚铜钱,钱眼正对着我的心脏位置,仿佛要将我的生机一点点耗尽。那些红绳越勒越紧,我的双脚渐渐失去了知觉。

第二天,我正在图书馆专心查阅民俗资料,试图找到破解这一切的方法。图书馆里安静极了,只有偶尔传来的翻书声。我沉浸在一本本古籍中,希望能找到一丝线索。手机屏幕突然亮起,是前男友发来的最后一条消息。就在那一瞬间,我在玻璃窗上的倒影竟然扭曲成戏子的模样,那戏子的脸上带着诡异的笑容,仿佛在嘲笑我的挣扎。消息内容只有七个字:“来后山戏台等我。”看到这条消息,我的心猛地一沉,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出殡那天,天空飘起了冻雨,冰冷的雨滴打在身上,透骨的寒。送葬队伍缓缓地朝后山走去,每个人都面色凝重,沉默不语。远远地,我就看见戏台废墟上摆着七盏白灯笼,在风雨中摇曳不定,仿佛随时都会熄灭。最底下那盏里蜷缩着个穿红戏服的女人,她的盖头被风吹起一角,露出半张腐烂的脸——正是镜中那个让我梳头的女鬼。她的脸上爬满了蛆虫,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恶臭,那恶臭在空气中弥漫,让人忍不住捂住口鼻。

她咧开没牙的嘴,牙缝里卡着棉线头,声音阴森恐怖,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我转身想要逃跑,却惊恐地发现送葬队伍不知何时变成了纸扎人。抬棺的四个壮汉转过身,他们的脸和戏班合影里的乐师一模一样,表情僵硬,眼神空洞,仿佛被抽走了灵魂。

符咒彻底碎裂是在大四答辩那天。我站在讲台上,紧张又忐忑地准备开始答辩。台下坐着的同学们和老师都静静地看着我,可我却感觉背后有一股寒意。不经意间,我看见前男友的姐姐坐在最后一排,她手里攥着把生锈的剪刀,剪刀尖正一滴一滴地往下滴血,那血滴在地上,洇出一片暗红色,仿佛是一朵盛开的血色花朵。答辩进行到第三分钟,我突然听见戏台方向传来隐隐约约的鼓点声,那声音仿佛是从另一个世界传来,一下一下地撞击着我的心脏,让我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

“该谢幕了。”前男友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冰冷而决绝。我惊恐地转身,看见他穿着红戏服,水袖上别着枚生锈的顶针,眼神冰冷地看着我。他的手指穿过我的肩膀,冰凉的指尖点在我心口,仿佛要将我的生命之火熄灭:“该换线了。”

现在,恐惧如影随形,每天我都要换三套衣服,因为每件睡衣都会在凌晨三点渗出黑水,浸湿的布料上总会浮现出戏子那怨毒的脸。上周三更时分,四周寂静得可怕,我在衣柜深处发现一件褪色的红戏服。领口别着的铜钱吊坠突然发烫,烫得我手腕上浮出个朱砂色的“囍”字。那“囍”字在黑暗中闪烁着诡异的光,仿佛在暗示着什么。

手机在这时收到陌生短信:“来老宅唱戏呀。”我颤抖着点开定位,发现竟然是当年刘悦转学去的疗养院地址。照片里的她穿着蓝白条纹病号服,手腕上的红绳系着枚生锈的顶针,眼神空洞无神,仿佛失去了灵魂。看到这张照片,我的心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喘不过气来。

昨夜,那个戏子再次闯入我的梦境。这次,她没有让我梳头,而是递来一面铜镜。镜中的我正在梳头,每梳一下,就掉落一根头发,发丝落地瞬间就变成纸钱。她突然凑近我的耳朵,温热的气息喷在我颈侧,低声说道:“你男朋友的线……”顿了顿,她的声音越发冰冷,“缠得太紧了。”那声音仿佛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充满了怨恨与恶意。

我从梦中惊醒,冷汗湿透了睡衣。床头柜上不知何时摆着把生锈的剪刀,剪刀刃上沾着暗红碎屑,和梦里的一模一样。更可怕的是镜子里,我的后颈处凸起个眼球形状的黑斑,黑斑中央瞳孔的位置是个小孔,正缓缓渗出黑红色的黏液,仿佛在宣告着某种无法逃避的命运……我究竟该如何摆脱这无尽的噩梦?难道真的逃不掉这可怕的诅咒吗?每一个夜晚都变得无比漫长,我在恐惧中等待着未知的恐惧降临,不知道明天又会发生什么恐怖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