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悬灯(2 / 2)

王奶奶一边往火盆里添着黄纸,一边低声念叨着,声音低沉得如同来自地府的喃喃自语:“1998年有个女学生吊死在301。听说她总在半夜给家里打电话,可接线员从来没听过人声......就只听见电话那头传来奇怪的风声,像是有人在黑暗里凄惨地哭泣,那哭声啊,听得人心里直发毛。”

听到这话,我只觉得后背瞬间如同被冰块抵住,僵硬且冰冷,仿佛有一双冰冷且邪恶的眼睛正从黑暗的角落里死死地盯着我。

昨夜黑猫蹲着的位置,竟然正是当年女学生的床位。

这难道仅仅是巧合吗?更诡异的是,墙上那老式挂钟的铜摆突然毫无预兆地戛然而止,表盘上的时间永远定格在三点零八分,那分针和时针就像两把冰冷的利刃,无情地指向未知的恐惧,让人不寒而栗,仿佛时间在这一刻也被某种邪恶的力量操控,陷入了永恒的停滞。

当晚,我在睡梦中被一阵如冰刀般刺骨的寒意冻醒,身体仿佛被浸泡在寒彻骨髓的冰窖里,每一个毛孔都在痛苦地颤抖。

我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瞧见空调显示屏上赫然显示着室温12c。

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如同一把把银色却透着寒意的匕首,刺在地面上,投下一个模糊而诡异的人影。

我使劲揉了揉眼睛,定睛看去,那竟是个身着藏青寿衣的老太太。

她佝偻着腰,身形如同一只巨大且怪异的虾米,正弯腰往床底塞东西。

她那枯树枝般干瘦且布满青筋的手指间,紧紧攥着半截桃木梳,梳齿间缠着暗红色的毛发,那些毛发像是被注入了某种邪恶的生命力,在月光下微微颤动,仿佛在诉说着一段悲惨而血腥的过往。

“阿夏!”母亲的声音突然从门口传来,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惊恐。

我猛地转头,看见母亲手里攥着一张泛黄且边缘已经破损的照片,正一脸惊恐地看向我。

照片里一个身着白大褂的女人抱着婴儿,背景正是我们这栋透着阴森气息的宿舍楼。

婴儿后颈有块铜钱大的胎记,形状和黑猫腹部那道令人毛骨悚然的缝合线完全一致。

我下意识地伸手摸向自己的后颈,就在这时,母亲突然发出一声尖锐刺耳的尖叫,那声音仿佛能划破这浓稠的黑暗。

我惊恐地看向镜子,只见自己的皮肤正在以一种诡异且恐怖的速度龟裂,一道道裂痕中露出底下青灰色的尸斑,就像一片片正在腐烂的树叶,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腐臭气息。

窗外传来熟悉的脚步声,那脚步声沉重而缓慢,伴随着铁链拖地发出的刺耳声响,由远及近,仿佛有一个来自地狱的恶魔正迈着沉重的步伐,步步紧逼,准备将我拖入无尽的黑暗深渊。

惊蛰那夜,天空如同一块没有星光点缀的黑色幕布,沉甸甸地压在大地上。我独自一人怀着忐忑不安且被恐惧笼罩的心情,来到黑猫的坟头。

四周静谧得可怕,静得只能听见自己急促且紊乱的呼吸声,仿佛整个世界都屏住了呼吸,在等待着某种恐怖的事情发生。黑猫是在几天前突然死去的,死状极其诡异,双眼圆睁,仿佛在临死前看到了世间最恐怖的景象,那充满恐惧的眼神仿佛深深地烙印在我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当我来到坟前时,惊讶地发现坟头上竟然长出了一棵沙枣树。

在这寒冷且透着诡异气息的夜里,沙枣树的出现显得格外突兀,仿佛是从另一个世界强行插入现实的异物。

我缓缓凑近一看,只见树皮上浮现出密密麻麻的人脸,那些人脸表情各异,有的惊恐万分,有的痛苦扭曲,但每一张都在重复着女学生临终前的动作:摸索着解开寿衣,往嘴里塞艾草团子。

他们的动作整齐划一,仿佛是在进行一场神秘而邪恶的仪式,而这场仪式的背后,似乎隐藏着一个不为人知的、充满怨念的秘密。

我被这一幕吓得双腿发软,几乎站立不稳,心脏在胸腔里疯狂跳动,仿佛要冲破胸膛。但一种强烈的、想要揭开真相的好奇心,如同一只无形的手,驱使着我颤抖着蹲在树根处,开始挖掘。

挖了一会儿,果然挖出了一个铁盒。铁盒表面锈迹斑斑,仿佛承载着岁月的沧桑与秘密。

我小心翼翼地打开铁盒,里面是一本泛黄且纸张已经脆弱得仿佛轻轻一碰就会破碎的值班日志。1998年7月的记录页上写着:“301室学生林秀兰情绪异常,夜间频繁徘徊于停尸房......”夹在其中的照片上,年轻版的王奶奶正抱着一个女婴,女婴后颈的胎记位置竟然插着一把生锈的剪刀,那剪刀在照片里闪烁着阴森且邪恶的光,仿佛在诉说着一段被岁月掩埋的悲惨历史,那是一段充满了死亡、怨念与诅咒的过往。

我心急如焚,在殡仪馆里四处寻找母亲,心中充满了担忧与恐惧,仿佛有一块沉甸甸的石头压在胸口。

终于,我在焚化炉前找到了她。母亲正跪在地上,神情呆滞地烧着纸,火光映照着她的脸庞,将她脸上的皱纹照得更加深刻,仿佛每一道皱纹里都藏着无尽的痛苦与恐惧。

我走近一看,惊恐地发现火光映出她脖颈处的尸斑,形状和黑猫爪印完全一致。那些尸斑像是一只只黑色且邪恶的爪子,正紧紧地抓着母亲的生命,仿佛要将她的生命力一点点吞噬殆尽。

母亲似乎察觉到了我的到来,她突然转过头,一把抓住我的手,眼神里充满了恐惧与绝望,那眼神仿佛是在向我传达着世界上最恐怖的信息。她声音颤抖得如同秋风中的落叶,说道:“你爸不是车祸死的,是看见床底下......”

话还没说完,焚化炉里突然传出一阵指甲抓挠金属的声响,那声音尖锐刺耳,仿佛要穿透我的耳膜,钻进我的大脑,让我的神经瞬间紧绷到极致。

工作人员听到声响,急忙跑过来说炉膛卡住了。

等他们将卡住的东西打捞出来,我只觉得眼前一黑,差点昏死过去。那竟是一具穿着寿衣的婴尸,孩子后颈有块铜钱大的胎记,和照片上的女婴分毫不差。

看着这具婴尸,我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这一刻崩塌,所有的恐惧、疑惑与真相交织在一起,将我彻底淹没,让我陷入了无尽的黑暗与绝望之中。

暴雨如注的夜晚,狂风在外面肆虐,发出鬼哭狼嚎般的声音,仿佛是无数冤魂在黑暗中痛苦地哀号。

豆大的雨点疯狂地砸在窗户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仿佛是死神在敲响催命的鼓点。

我举着摄像机,深一脚浅一脚地在泥泞中艰难地回到老宅。

黑猫早已不见踪影,然而,每面墙上都布满了深深的爪痕,那些爪痕像是一道道丑陋的伤疤,记录着这里曾经发生的恐怖事件,仿佛在向我诉说着那些不为人知的悲惨故事。

我在客厅中央停下,心中仿佛被一种神秘且邪恶的力量驱使着,开始挖掘。果然,在地下挖出了一个陶罐。

陶罐上刻满了奇怪且扭曲的符号,仿佛是某种古老而邪恶的咒语。

陶罐里装满了桃木钉和婴儿襁褓的碎片,那些襁褓碎片上还残留着一些血迹,仿佛在诉说着当年的悲惨故事。

最底下压着一张泛黄的地契,当我拿起地契时,发现买卖双方签名处竟然都是父亲的名字。

突然,一阵阴风吹过,地契被掀开,背面浮现出几个血字:“该还债了”。

就在这时,摄像机开始自动拍摄,镜头剧烈晃动间,我仿佛穿越了时空,看见二十年前的自己正抱着婴儿,站在墓碑前烧纸。

墓碑照片里的父亲,穿着一件我从未见过的藏青寿衣,他的眼神空洞而冰冷,仿佛在凝视着我,又仿佛在诉说着一个跨越时空的诅咒……

而我,似乎永远也无法逃脱这可怕的命运,只能在这无尽的恐惧中等待着未知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