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魂幡没风却自己飘动起来,幡尾扫过老井沿时,井里“咕咚”一声,好像有啥东西掉进水里。
翠芬被这声音吓了一跳,脚不小心陷进泥里。
等她费力把脚拔出来,发现鞋底带起一团缠着水藻的长发。
那长发湿漉漉的,散发着一股腐臭的味道,翠芬只觉得一阵恶心,差点吐出来。
两人接着按仪式给小宝喊魂。
回到家后,供桌上的蜡烛突然爆出灯花,“噼里啪啦”地响。
张阿婆摇着铜铃,围着小宝的床慢慢绕了三圈。
突然,她停下,看着铜铃铃舌,上面竟粘着一块腐肉。
这会儿的小宝,眼珠翻得只剩眼白,喉咙里挤出男女混杂的声音,满是怨恨:“欠我的...该还了......”
翠芬和王老汉听着这声音,只觉得毛骨悚然,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他们不知道小宝到底撞上了啥东西,也不知道这可怕的事儿啥时候是个头。
喊魂仪式好像没啥用,小宝的情况越来越糟。
王老汉寻思着,这事儿的根源可能在那口老井,就决定去井边瞅瞅。
王老汉来到井边,拿起井绳,打算打水上来看看。
可刚把水桶放下去没多久,井绳“咔嚓”一声断了。王老汉吓了一跳,赶忙举起矿灯往井里照。
矿灯的光在井里晃来晃去,只见井里飘着一件褪色的红肚兜。
看着那红肚兜,王老汉脸色“唰”地变得惨白,二十年前那个暴雨夜的场景,像放电影似的,在他脑海里清晰浮现。
那是个狂风暴雨的夜晚,村里一个疯女人突然发疯似的朝这口井冲过来,然后一头跳了下去。
临死前,她还死死抓着王老汉的裤脚,嘴里咒骂着一些让人听不懂的话。
“造孽啊!”不知啥时候,翠芬也来到井边,看到这一幕,一屁股瘫坐在井台边,眼泪“唰”地流了下来。
她不知道这和小宝的事儿有啥关系,但心里觉得,事情越来越邪乎了。
张阿婆也赶到井边,从井里捞出的,不光有那双绣花鞋,还有一串绑着红绳的铜钥匙。
王老汉一眼就认出,那正是当年他典当的聘礼。
就在这时,井水突然剧烈翻腾起来,接着,一具裹着水草的骷髅浮了上来。骷髅的指骨紧紧扣着一个褪色的拨浪鼓,那拨浪鼓在水里微微晃动,仿佛在诉说着一段悲惨的往事。
这会儿小宝的情况愈发危急。他的指甲“噌”地一下暴长三寸,在炕席上抓出一道道深深的沟壑。
张阿婆见状,赶紧掏出符纸,往小宝额头上贴。
可符纸刚贴上,“轰”地一下就烧了起来,火苗里竟浮现出一张七窍流血的女人脸,那女人大声喊道:“让他下来陪我......”
王老汉和翠芬看着这一幕,心里充满了恐惧和绝望。他们不知道该咋办,难道小宝真要被这可怕的东西带走?
鸡叫头遍时,天还黑着呢,整个村子还在沉睡。
翠芬心急如焚,抱着浑身冰凉的小宝,不顾一切地冲出院门。
小宝脚踝上不知啥时候缠了一圈水藻,湿漉漉的,就像带着地狱的诅咒。
翠芬一路跑到祠堂,发现祠堂门缝正往外渗黑水,那黑水像条黑蛇,慢慢蔓延开来,把当年王老汉藏起来的嫁妆箱都淹没了。
这时,张阿婆正在井边烧纸人。纸人在火里烧得“噼里啪啦”响,火星四溅。突然,从火星里飞出一群萤火虫。
翠芬看着那些萤火虫,猛地想起疯女人投井那晚,自己隔着门缝看见公爹往井里扔了个襁褓。
二十年过去了,井底突然传来婴儿的啼哭,那哭声清脆却透着阴森,还混着老妪的冷笑,在这寂静的夜里回荡。
晨雾慢慢弥漫开来,村子被笼罩在一片朦胧之中。
小宝对着井口“咯咯”地笑,那笑声在这诡异的气氛里格外刺耳。
翠芬看着小宝,心里又怕又急。
她不经意间往井口倒影看去,竟发现自己倒影里,多出个趴在她背上的女鬼。
还没等翠芬反应过来,井绳突然像条灵活的蛇,一下子缠住她的腰,使劲儿把她往漆黑的井底拽。
在被拽下去的瞬间,翠芬瞧见井壁上密密麻麻刻着生辰八字,最新的一行还淌着新鲜的血。
“不——”翠芬绝望地大喊,声音在井里回荡。
但一切都来不及了,她和小宝似乎陷入了一个逃不掉的恐怖漩涡,而这漩涡背后,藏着一个跨越二十年的可怕秘密……
从那以后,每到夜里,小村子好像都能听见隐隐约约的哭声和笑声,让人听了毛骨悚然。而关于那口老井和小宝的事儿,也成了村里永远的禁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