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他,只觉得自己仿佛陷入了一个巨大的谜团之中,而这个谜团,似乎隐藏着无尽的危险。
后半夜,雨渐渐停了,可浓雾却悄然弥漫开来,将整个山林笼罩在一片朦胧之中。
寂静的夜里,突然传来一阵清脆的铜铃声,那声音像是从密林深处传来,空灵而诡异。
李远明在这陌生而又充满危险的环境中,不由自主地跟着那蓝蝶银簪的微光,缓缓地朝着密林深处走去。
不知走了多久,他终于摸到了一个山洞。
山洞的石壁上,密密麻麻地嵌着上百个陶罐。
每个陶罐上,都用朱砂标着生辰八字。李远明看着这些陶罐,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阿彩不知何时也来到了山洞,她径直走向最中间的那个陶罐,伸手掀开了盖子。
刹那间,一股腐臭味扑面而来,熏得人几乎睁不开眼睛。
李远明忍不住捂住口鼻,心中的恐惧愈发强烈。
阿彩却像是对这股味道习以为常,她从陶罐里舀出一勺豆腐脑似的物质,脸上露出一种奇怪的表情,缓缓说道:“这是去年那个摄影师。”
说着,她用指尖沾了一点,朝着李远明的唇上抹去。
李远明想要躲避,却发现自己的身体像是被定住了一般,无法动弹。
那甜腥味直冲脑门,让他差点呕吐出来。
李远明惊恐地看着阿彩,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这时,阿彩举起火把,照亮了洞顶。只见洞顶倒悬的钟乳石上,粘着一层蜂窝状的白膜。
阿彩割破自己的手指,一滴鲜血滴落在白膜上。
瞬间,白膜里钻出无数红线虫,它们扭动着身体,迅速缠住阿彩的手腕,仿佛在织成一只镯子。
“情蛊要养在活人天灵盖里。”
阿彩突然转过头,目光直直地盯着李远明,眼神中透着一股寒意。
“你闻到阿月身上的桂花香了吗?那是上个医生的脑浆。”阿彩的话,像一把重锤,狠狠地砸在李远明的心上。
他惊恐地瞪大了眼睛,心中充满了绝望和恐惧。
此时的他,终于意识到,自己似乎陷入了一个极其可怕的境地,而这个境地,可能会让他付出生命的代价。
山洞里,一个铜盆放在地上,盆里的血水在微弱的光线中泛着诡异的光,映出天上那弯弯的残月。
阿彩手持银刀,眼神中透着一种狂热和决绝,缓缓地划开了阿月的头皮。
那骨锯声和着她口中念念有词的咒语,在这封闭的洞穴里回荡,仿佛是来自地狱的声音,让人毛骨悚然。
李远明被红线虫紧紧捆在石台上,他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手术刀在阿彩手中翻飞,心中充满了无助和恐惧。他的身体拼命挣扎,却无法挣脱红线虫的束缚。
“苗家女子十六岁换脑。”阿彩一边说着,一边双手捧起还在微微抽搐的脑仁,那场景让人不寒而栗。
“用负心人的髓油润蛊。”她蘸着脑浆,在石壁上画出一道道奇怪的符咒。符咒刚画完,原本已经死去的阿月的尸体,竟然突然坐了起来。
她的手指直直地插进自己的眼眶,那场面简直如同噩梦。
李远明吓得脸色惨白,冷汗湿透了他的白大褂。
他的心脏在胸腔里疯狂跳动,仿佛要冲破胸膛。
阿彩将还在跳动的脑组织小心翼翼地塞进陶罐,陶罐的表面,竟渐渐浮现出李远明大学毕业照的脸。
就在这时,红线虫顺着李远明的耳道往里钻。
他只感觉一阵剧痛,仿佛有无数根针在扎他的脑袋。
他听见自己头骨发出核桃开裂的脆响,那声音仿佛是他生命即将终结的前奏。李远明绝望地闭上了眼睛,泪水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
他知道,自己可能再也无法逃脱这个可怕的地方了。
晨雾轻轻地漫进山洞,给整个山洞蒙上了一层更加神秘的面纱。阿彩发簪上的蓝蝶,在这朦胧的雾气中,仿佛振翅欲飞。
李远明缓缓地从昏迷中醒来,他下意识地摸了摸后脑勺,摸到了一道道缝合线。他的脑袋一阵剧痛,记忆也如潮水般迅速消退。
此时的他,眼神变得空洞而麻木,仿佛失去了灵魂。
他机械地擦拭着石台上的血迹,动作僵硬而迟缓。这时,他看见一个新来的汉人医生正在给阿月号脉。
“这是高原反应。”他听见自己用苗语说道,声音平淡得没有一丝感情。“喝碗菌汤就好。”
他的手腕上,银镯下的齿痕隐隐发烫,仿佛在提醒着他曾经发生过的一切。
而陶罐里新养的蛊虫,正在欢快地啃食着他残留的脑细胞。
洞外,又传来一阵清脆的铜铃声。
一只蓝蝶,缓缓地飞进山洞,停在了他渗血的耳垂上。
李远明却像是没有感觉到一般,依旧机械地做着手中的事情。
他的灵魂,仿佛已经被这个神秘而可怕的地方吞噬,只留下一具行尸走肉般的躯壳,继续在这无尽的恐怖循环中徘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