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陈生,是个漂泊四方的货郎,靠着一副扁担、两只箩筐,穿梭于山川湖海,搜罗各地稀罕物什,专为那些僻壤之地的居民,送去外面世界的新奇。
这一路,风餐露宿,虽艰辛,却也自在。
可谁能料到,一次寻常的赶路,竟让我闯入了一座仿若噩梦深渊的幽镇。
幽镇,仿若被尘世遗忘的死角,四周山峦叠嶂,如巨兽蛰伏,将其死死围困。
终年不散的浓雾,像是一层厚重的阴霾,把每一寸日光都挡在镇外,使得这里的街巷、屋舍,无不透着股深入骨髓的阴森。
踏入镇子,脚下的石板路湿漉漉的,像被无尽的哀伤浸染,两旁屋舍灰暗陈旧,门窗紧闭,仿佛每一处罅隙都藏着被岁月尘封的惊悚秘密,只等某个冒失鬼前来惊扰。
我挑着担子,扯着嗓子吆喝,声音却像被浓雾吞噬,只在空荡荡的巷子里撞出几声孤寂的回响。
行至镇中心,一家半掩门脸的当铺映入眼帘。此刻盘缠见底,我想着把路上收来的一块旧玉佩换些银子。
迈进当铺,霉味扑鼻,光线昏暗得仿若鬼域。
柜台后站着个瘦高掌柜,身形佝偻,脸色惨白如纸,深陷的眼窝里,一双眼睛透着冷冽精明,好似能瞬间剥下人的伪装,看穿内心算计。
我递上玉佩,他枯瘦的手指摩挲许久,才开口:“作价五两银子。”
我心下一惊,这玉佩质地温润、雕工精细,再差也值十两有余。
刚要理论,却瞥见他身后一扇门半开,里面影影绰绰有物晃动不,还渗出一股淡淡的血腥味,仿若一只无形的手,攥紧了我的心脏,到嘴边的话瞬间噎回。
拿了银子,我匆匆逃离,只想寻个客栈歇脚。
没走多远,便瞧见一家药铺,招牌摇摇欲坠,“百草堂”三字却苍劲有力,似在倔强诉说往昔辉煌。
药铺里,一位老郎中背对我,手中药杵有节奏地起落,沉闷声响在寂静空间回荡。我因赶路受了风寒,便向他求一剂药。老郎中转身翻找药柜,柜身陈旧,抽屉开合“嘎吱”作响,仿若迟暮老人的呻吟。
无意间,墙角一个大黑坛子撞入眼帘,坛子口被黄符封得严实,那黄符上朱砂符文扭曲如邪魅血痕,在昏黄光线中诡谲闪烁,仿若封印着来自九幽的恶鬼。
坛子周遭地面暗沉,似被浓稠液体反复浸泡,散发出腐臭与血腥混合的恶臭,丝丝缕缕钻进鼻腔,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我强抑恶心,目光却被死死黏住。老郎中拿着药包转身,顺着我的视线看去,脸色微变,匆匆道:“客官,这是些猛药,莫要乱动。”
我忙应下,付了钱,拿药逃离。
当晚,客栈床铺潮湿冰冷,寒意直透骨髓,更糟的是,当铺和药铺的诡异景象如鬼魅缠身,在脑海挥之不去。
迷糊间,窗外一阵嘈杂惊起我,透过朦胧窗纸,只见几个黑影抬着麻袋匆匆向镇外奔去,麻袋上似有血迹洇出,月光下触目惊心。
我心底一寒,这幽镇,绝非善地。
次日,我向客栈老板打听,那平日和善的矮胖汉子,一听我问询,脸色瞬间煞白,眼神闪躲,推脱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