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砚将指纹输入刚引进的指纹比对设备,开始在数据库里搜索。这个指纹数据库是他这两年牵头建立的,收录了南州市所有有犯罪记录人员的指纹,虽然还不够完善,但聊胜于无。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设备突然发出“叮”的一声,屏幕上显示出一个匹配结果——指纹的主人是一个叫王浩的男人,曾因盗窃被判入狱三年,1981年刚刑满释放,而他当年的狱友,正是张大海!
林砚心中一动,立刻调取王浩的资料,发现他刑满释放后,在南州市开了一家小型纺织作坊,而这家作坊的成立时间,正好是在纺织厂火灾案之后不久。
“难道是他?”林砚喃喃自语,一个大胆的猜测在他脑海中形成。
第二天一早,赵伟带回了消息:“林队,张大海找到了!他在邻市的一个小镇上开了一家杂货店,我已经派人盯着他了。另外,我去了那几个被牵连的工人家,他们都说当年张大海和王浩走得很近,而且王浩刑满释放后,还去纺织厂找过张大海几次。”
“太好了!”林砚拍了一下桌子,“立刻出发,去抓张大海!”
驱车赶到邻市的小镇,张大海的杂货店就在镇口,生意冷清。林砚和赵伟乔装成顾客走进店里,张大海正坐在柜台后抽烟,看到两人进来,眼神有些闪烁。
“老板,买包烟。”林砚走到柜台前,目光紧紧盯着张大海。
张大海站起身,从货架上拿了一包烟递过来,手有些发抖:“两块钱。”
林砚接过烟,突然拿出手铐,“咔嚓”一声铐住了张大海的手腕:“张大海,我们是南州市公安局的,关于1982年纺织厂仓库纵火案,我们需要你配合调查!”
张大海脸色骤变,挣扎着想要挣脱:“你们搞错了!我什么都不知道!”
“不知道?”林砚拿出那个锈迹斑斑的油桶照片,“这个油桶你认识吧?当年就是你把它藏在仓库西侧墙角的,里面的柴油是你从厂里偷出来的,用来纵火的助燃剂!”
看到照片,张大海的身体晃了晃,眼神里充满了恐惧,挣扎的力气也小了许多。
“还有王浩,”林砚继续说道,“你当年的狱友,他是不是给了你好处,让你放火烧了仓库,好让他的纺织作坊趁机抢占市场?”
这句话像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张大海双腿一软,瘫倒在地上,眼泪流了下来:“我说,我说……”
据张大海交代,1982年,他在纺织厂当仓库管理员,赌债缠身,王浩刑满释放后找到他,说只要他放火烧了仓库,毁掉厂里的棉纱原料,就让他的纺织作坊垄断南州的棉纱市场,事后给张大海一笔巨款,还帮他还清赌债。
张大海被利益冲昏了头脑,答应了王浩的要求。他利用职务之便,偷偷从厂里运出一桶柴油,藏在仓库西侧墙角,趁着深夜,点燃了仓库的棉纱堆,制造了火灾。案发后,王浩给了他一笔钱,让他辞职躲了起来,还找了邻居给他做伪证。
“林警官,我错了,我真的错了!”张大海哭着说,“当年的事都是王浩指使的,我也是被他逼的!”
“王浩现在在哪里?”林砚问道。
“他……他应该在他的纺织作坊里。”张大海颤抖着回答。
林砚立刻联系南州市公安局,让他们派人控制王浩的纺织作坊。随后,他带着张大海返回南州,经过突审,王浩对自己指使张大海纵火的犯罪事实供认不讳。
审讯室里,王浩看着林砚,眼神复杂:“我没想到,过了八年,你还是查到了。当年林建军就快查到我头上了,可惜他意外牺牲了,我还以为这案子永远都破不了了。”
林砚的眼神冰冷:“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你为了一己私利,不仅烧毁了国家财产,还害死了我父亲,牵连了无辜的人,你必须为你的行为付出代价!”
1990年4月,南州市人民法院对纺织厂仓库纵火案作出判决,王浩、张大海因故意纵火罪、行贿罪,数罪并罚,分别被判处有期徒刑十五年和十年。当年被牵连的几名工人,也恢复了名誉,拿到了国家的赔偿。
案件告破的那天,林砚独自一人来到父亲的墓碑前,将一束白菊放在墓碑上,墓碑上的照片里,父亲穿着警服,笑容坚毅。
“爸,案子破了,你可以安息了。”林砚的声音哽咽,“我没有辜负你的期望,以后,我会继续守护好这座城市,守护好这里的人民。”
春风拂过,墓碑前的野草轻轻摇曳,仿佛是父亲的回应。林砚站起身,擦干眼泪,眼神坚定地望向远方。不远处,南州市刑侦技术实验室的牌子熠熠生辉,那是他和同事们共同的心血,也是这个时代刑侦技术进步的见证。
回到刑侦大队,办公室里一片欢腾,同事们都为他感到高兴。李建国拍着他的肩膀,眼眶微红:“小林,好样的!你父亲要是泉下有知,肯定会为你骄傲的!”
苏晓端着一杯热茶走过来,递到林砚手中,眼神里满是温柔:“辛苦了,林队。”
林砚接过热茶,暖意从指尖蔓延到心底,他看着身边的同事们,看着这个他已经深深融入的时代,心中充满了归属感。
“叮铃铃——”办公桌上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林砚拿起话筒,里面传来急促的报案声:“喂,是公安局吗?西郊废弃工厂里发现了一具尸体!”
林砚的眼神立刻变得严肃起来,挂了电话,他站起身,对着众人说道:“同志们,有案子了,出发!”
夕阳下,警车的警笛声划破长空,向着西郊的方向驶去。对于林砚来说,这只是他刑侦生涯中的一个新起点,守护正义的道路,永无止境。而属于他的80年代刑侦传奇,还在继续书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