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藜闻言,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癫狂地笑出声来:“为什么?好,今日就让你死个明白!”
她眼中泛起血色,声音陡然尖锐:“从小到大,我哪一点不比顾苓强?
练功我比她刻苦,医术我比她精湛!可就因为她是妹妹,所有人都要我让着她——我让了!”
“直到那年绛珠仙阁的大比上,我拼尽全力赢了头名,满心欢喜以为终于能被人看见。
可最后呢?大多数长老居然说,顾苓的心性更适合阁主之位!”
她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渗出血丝也浑然不觉:“连我唯一倾心的师弟阿峥,对我示好也不过是因将我错认成了顾苓!”
顾藜猛地逼近铁笼,声音淬毒般嘶哑:“凭什么?凭什么她生来就能轻松拥有一切?”
“偏爱、权位、心上人……这些她都得到的毫不费力,而为什么我明明拼尽全力,到最后只被人记住是‘顾苓的双胞胎姐姐’!”
她忽然低笑起来,眼瞳中闪过暗红色的血光:“既然双生子注定要分个好坏,那我便做恶的那个!
我要让所有人都记住我、畏惧我,总好过永远被人忽视!”
顾翡望着她眼中焚尽理智的疯狂与恨意,只觉一股彻骨冰寒蔓延至全身。
原来,至亲之间,竟能滋生出这般极致的嫉妒,催生出足以将人拖入深渊的恨意。
顾藜言罢,冷笑着从墙上取下一根带刺的长鞭,手腕一抖,鞭梢如毒蛇般袭向铁笼中的顾翡。
“啪!”
鞭子狠狠抽在顾翡肩头,瞬间皮开肉绽。
他下意识向后躲闪,却被笼内密布的倒刺扎得鲜血淋漓。
鲜血顺着笼子的凹槽滴落,正落入笼底摆放的玉碗中。
“别白费力气了。”顾藜慢条斯理地挥着鞭子,
“这笼子可是我特制的,你越挣扎,倒刺扎得越深。”
她俯身端起接满鲜血的玉碗,眼中闪着贪婪的光:“这次我不会让你像你母亲那样死得痛快……我要慢慢享用。”
鞭子再次落下,顾翡咬紧牙关,任由鲜血浸透衣衫。
顾藜边抽边笑:“你果然和你那假仁假义的娘一样愚蠢!你中了嗜血蛊,明明饮血就能变强,偏要忍着等死……”
顾翡咬牙忍着鞭子,抬起头,目光坚定道:“总会有……解蛊的办法。”
“解蛊?”顾藜仿佛听见了世间最荒唐的笑话,扬手一鞭抽在顾翡的背上。
“告诉你吧,这蛊毒确实有个‘解法’。唯有吸干另一个身中血蛊之人的全部鲜血,以毒攻毒,方能破解。”
她忽然俯身逼近铁笼,染血的指甲擦过顾翡的脸颊,声音里淬着冰凉的恶意:
“可惜啊,我的好侄儿……这世上身负血蛊的人,只有你我了。眼下这般境地,你只配做我的解药!”
顾藜的鞭子抽得越发狠戾,顾翡的视线渐渐蒙上一层猩红的雾霭。
失血的眩晕感如潮水般淹没而来,耳边是自己沉重的喘息,还有顾藜阴恻恻的冷笑。
他下意识摸向腰间的瓷瓶,指尖冰凉的触感让他清醒了几分。
顾翡心想:自己本就该在二十岁死去,如今不过是提前了些许。
与其被顾藜吞噬,沦为她晋升的垫脚石,不如服毒自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