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当她刚将顾翡拉到假山后时,手腕突然被身后的顾翡反扣住,下一秒便被他用力抵在冰凉的石壁上。
没等萧筱反应过来,顾翡已从后面整个人压上来,俯身将脸埋进她颈窝,鼻尖蹭过她的脖颈敏感的皮肤,深深嗅吸了一口气。
那温热的呼吸扫在萧筱肌肤上,带着几分难以言喻的灼热。
萧筱心头一惊,下意识运起内力挣脱开,回身反扣住顾翡的手腕。
指尖顺势搭上他的手腕脉搏,指腹触到那异常跳动的频率,她眉头一蹙道:
“师傅,你这是怎么了?脉象乱得厉害!”
顾翡却只是低着头,额发垂落遮住眉眼,始终不说话。
萧筱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觉他周身的气息仍有些沉,于是轻轻晃了晃他,担忧地又劝了一句:
“师傅,你还好么?要不我先送你回绛珠仙阁吧?”
顾翡终于缓缓抬起头,方才眼底那股疯狂的血色已消失无踪,琥珀色瞳孔重新恢复了往日的清明。
顾翡看到萧筱满脸的担忧,他反倒愣了一下,声音带着几分困惑地开口:
“徒儿?我们怎么会在这里?刚刚……发生什么事了?”
萧筱一怔,他竟不记得方才在主厅的失控?
她下意识又搭上他的脉搏,那紊乱的跳动竟也变得平稳有力,和寻常时别无二致。
萧筱拉着顾翡在假山旁的石阶上坐下,轻声将心底的疑惑问了出来:“师傅,你不记得方才在宴会上的事了?”
顾翡皱着眉思索片刻,目光落在萧筱身上,轻轻摇了摇头:“不记得了。”
萧筱心中一怔,连忙追问:“师傅,你这情况以前有过吗?”
顾翡皱眉思索,像是陷入了遥远的回忆,缓缓开口道:“我这情况,小时候有过一次。”
他顿了顿,声音里带上了些苦涩,“那时候,正好是我母亲失踪的日子……后来,林长老给我泡了药浴,这情况就再也没出现过了。”
萧筱一听顾翡这话,瞬间想起今早在绛珠仙阁后院,误闯的那间满是药味的奇怪房间。
这么一来,所有零碎的线索都串了起来:
顾翡确实有古怪的毛病,一旦发作,不仅会变得像换了个人似的,满眼疯狂,事后还会彻底忘记自己做过什么。
她指尖悄悄攥紧了衣角,暗自打定主意。
等回了绛珠仙阁,一定要找机会问问林长老,顾翡这毛病到底是怎么回事。
——
另一边,主厅里的闹剧早已传得沸沸扬扬。
宾客们吃够了这狗血三角恋的瓜,一个个心满意足地散去。
此时已经是午后,偌大的别院渐渐褪去了热闹,恢复了往日的清静,只剩宴会上未撤的彩绸,在风里轻轻晃着。
萧筱又反复确认了一下顾翡的脉搏,观察了一会他没有再发病的风险,这才彻底放下心来,拉着他的手腕从假山后走了出去。
此时午后的阳光格外强烈,她抬手想去遮挡,无意间看到了腕间那根先前与陆司通绑在一起的红线。
那被她用力扯断的红线,断口处的线头微微卷曲,在阳光下泛着光泽。
萧筱看着那红线,忽然顿住脚步,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她嘴角勾起一抹了然的笑,随即转头看向身侧的顾翡道:
“师傅,我知道了。”
“陆司通能在一万根红线里,精准挑中我选的那一根,原来靠的是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