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先前被她盘问时,衣服不慎勾破的张掌柜。此刻张掌柜正弓着背,脚步蹒跚地往外走,似乎想尽快离开这是非之地。
萧筱转头对顾翡等人道:“你们先等我片刻,我有件事需去确认。”说罢,便迈步朝着前方追了上去。
“张掌柜,请留步!”
张掌柜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声吓了一跳,猛地转过身,他眼神慌乱地看着萧筱,声音带着几分颤抖:“姑……姑娘,还有事吗?”
“我想问问您,”萧筱的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拒绝的认真,“最近这个月,陆府可有谁特意跟您买过鲜花?”
张掌柜闻言,皱着眉回想,或许是还没从被萧筱盘问的紧张情绪里缓过来,他下意识地如实答道:“陆府种植的花木还有节庆用的装饰鲜花,一直都是从我这儿采买的,从没换过别家。”
他顿了顿,像是突然想起什么,又补充道:“说起来,最近这阵子,陆府要的倒是多了些,这次特意叮嘱要红花,要最新鲜的,几天前还刚送过去一批呢。”
“红花?”萧筱心里猛地一震,这两个字像钥匙般,瞬间打开了她先前卡住的思路。萧筱的眼神亮了起来,嘴角勾起一抹了然的弧度。
真正的凶手,她已经知道是谁了。
——
陆府一间陈设雅致的闺房内,鎏金梳妆镜映出一名女子的面容。
她眉如远黛、眸含秋水,一身素雅衣裙勾勒出窈窕的身型,她的长相既有大家闺秀的端庄大气,又藏着几分少女娇柔。
此时,她指尖捻起描金妆盒的银扣,轻轻掀开,目光落在空了的抽屉里时,原本柔和的眉眼却骤然蹙起。
“陆小姐可是在找这个?”
一个清亮的女声在身后响起,陆司绮猛地转身,只见一个少女斜倚在雕花门框旁。
她身着月白长裙,身姿高挑挺拔,周身带着股飒爽的英气,手中正托着个小妆盒,盒盖敞开,里面艳红的胭脂膏体在光下泛着细腻光泽。
陆司绮瞳孔微缩,身体僵了一瞬,随即迅速敛去惊色,唇角勾起一抹温婉笑意:“原来在姑娘这儿。若姑娘喜欢这胭脂,便送你便是,不值什么。”
萧筱却未接话,指尖轻点胭脂盒边缘,声音冷得像冰:“这胭脂用千朵红花的花瓣与花蕊浓缩而成,色艳味浓,附着力更是极强,脸上只擦一点,若不用特意用皂角好好搓洗,便是一整天也不会脱妆。”
她话锋陡然一转,目光直刺陆司绮:“你知道陆老爷对红花过敏,更清楚他咳嗽时总爱用手捂嘴的习惯。
你甚至不用自己出手,只需故意惹他动怒打你,他每一次气到咳嗽,都是在吸入胭脂里的致命花粉。”
这话如惊雷落地,陆司绮脸上的笑意瞬间碎裂,原本清澈的眼眸骤然变得锐利如鹰隼,那眼神里的狠劲,竟与已故的陆老爷有七分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