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上试炮的振奋气氛尚未完全散去,夜幕下的登州城却暗流涌动。御驾行辕设在登州城内原刺史府,由折彦质亲自布置防卫,龙骧军一都五百精锐里三层外三层将行辕守得如同铁桶一般。
行辕书房内,烛火摇曳。赵佶并未安寝,而是与折彦质、宗泽正在议事。梁师成悄无声息地进来,低声禀报:“大家,皇城司密报,城内确有异动,部分原伏波行营被裁汰的老兵,勾结了一些对新政不满的地方豪强及……及朝中某些人的暗线,预计今夜三更作乱,目标直指行辕。”
折彦质眼中寒光一闪:“陛下,一切已按预定部署。龙骧军将士皆已就位,甲不离身,刃不离手。”
宗泽面色凝重,拱手道:“陛下,臣已密令可信州军把守各处要道,绝不让一个乱贼逃脱!只是让陛下受此惊扰,臣万死难辞其咎!”
赵佶脸上却不见丝毫慌乱,他轻轻放下手中的茶杯,语气平静得令人心折:“树欲静而风不止。朕推行新政,触及些许蠹虫之利,他们狗急跳墙,也在意料之中。只是没想到,他们竟敢将主意打到朕的头上,还想效彷陈桥旧事?可笑!”
他看向折彦质:“彦质,朕的安危,便交给你和龙骧军的儿郎了。让朕看看,经过漠北血火淬炼的龙骧锐士,守不守得住这登州行辕!”
“陛下放心!”折彦质抱拳,声音铿锵,“龙骧军在,行辕在!末将愿立军令状!”
三更时分,异变陡生!
先是行辕外数处突然火起,喊杀声四起,无数黑影从街巷暗处涌出,直扑行辕大门!其中不乏一些身手矫健、手持利刃的原水师老兵,更有部分穿着杂乱皮甲、显然是地方豪强家奴的亡命之徒,人数竟有千余之众!
“诛暴君,立新皇!”
“清君侧,复旧制!”
乱贼呼喊着狂妄的口号,如同潮水般冲击着行辕的大门和围墙。
然而,他们面对的是龙骧军!
“神臂弓!前方八十步,覆盖射击!”值守的都头王霖声如洪钟,冷静下令。
嗡——!
墙头、临时搭建的箭塔上,早已蓄势待发的神臂弓手瞬间射出了致命的箭雨!强劲的弩箭在如此近的距离内,轻易地穿透了乱贼简陋的皮甲甚至单薄的门板盾牌,冲在最前面的一排乱贼如同割麦子般倒下,惨叫声顿时压过了他们的呼喊!
“是神臂弓!小心!”乱贼中有人惊恐大叫,冲锋的势头为之一滞。
“破虏雷!投!”王霖再次下令。
数十颗黑点从墙内抛出,划过弧线落入混乱的贼群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