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什么?为了让你我日后都被钉在历史的耻辱柱上,被万人唾骂为逃跑将军吗?!”刘光世暴喝一声,不等王贵再说,“唰”地一声抽出腰间佩刀,在周围亲兵和将领惊骇的目光中,刀光一闪!
“噗嗤!”
血光迸溅!王贵捂着喷血的脖颈,难以置信地看着刘光世,缓缓栽倒在地,抽搐两下便没了声息。
帐内一片死寂,只有帐外的喊杀声和雨声更加清晰。
刘光世提着滴血的战刀,脸上溅着血点,目光如同饿狼般扫过帐内众人,声音嘶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再有敢言退者,犹如此人!传本帅将令!”
他大步走出帐外,翻身上马,对着混乱的营盘厉声高呼:
“各军依平日操练,结阵御敌!”
“盾牌手靠前!结阵!”
“长枪军在外,阻敌骑兵!”
“神臂弩手,依托营栅、车辆,分层射击,不要慌!”
他的声音在亲兵队的齐声传颂下,压过了部分的混乱。得益于参谋司推行已久的协同训练和标准化条令,在经历了最初的慌乱后,基层军官和士卒们开始本能地执行命令。
靠近营寨边缘的部队,幸存的军官声嘶力竭地呼喊:“快!盾牌手!结圆阵!长枪兵,枪朝外!”
弩兵们也迅速寻找掩体,军官根据敌我距离大声下令:“第一排,射!”
“第二排,射!”
虽然雨中弓弦乏力,弩箭射程和威力受到影响,但分层不绝的射击,依然形成了一道道死亡屏障,有效地迟滞了西夏步兵的冲击。盾牌和长枪组成的简易防线,也勉强挡住了西夏骑兵最初的凿穿。
刘光世亲自率领亲卫骑兵,在营内来回奔驰,哪里情况危急就冲向哪里,用血腥的镇压和明确的指令,强行稳定着战线。
“稳住!都给老子稳住!陛下看着我们!大宋看着我们!让西夏崽子看看,我左路军,没有孬种!”
主帅的决死之心和有效指挥,如同定海神针,渐渐稳住了崩溃的边缘。宋军开始凭借着平日严酷训练形成的肌肉记忆和组织度,在泥泞和血水中,与偷袭的西夏军展开了惨烈的营垒攻防战。雨夜之中,盐州城外,一场关乎左路军命运,更关乎刘光世个人荣辱的生死之战,进入了最残酷的相持阶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