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数日,左路军的推进堪称教科书式的稳进。
宋军队伍庞大,却秩序井然。前锋开路,两翼护卫,中军与后勤居中,后卫压阵。每到日落前,必选有利地形扎下坚固营盘,壕沟、栅栏、哨塔一应俱全,弩炮、床弩皆部署到位,仿佛一座座小型城池在荒野中拔地而起。
西夏派出的游骑试图骚扰,往往尚未靠近,便被宋军外围的巡逻骑兵驱散或歼灭。偶尔有不知死活的西夏骑兵小队冲击营寨,迎接他们的是如同暴雨般的神臂弩箭和精准的床弩打击,往往丢下几十具尸体便仓皇逃窜。
刘光世甚至利用扎营的时间,让士卒进行小规模的攻坚演练,尤其是震天雷在壕沟、栅栏争夺中的使用,以及步弩协同推进。
当左路军如同滚动的山峦般缓缓逼近盐州城下时,城头的咩保吴良看着城外那连绵不绝、戒备森严的宋军营寨,脸色极其难看。他原本还存着出城野战、趁宋军立足未稳捞一把的想法,此刻已彻底打消。
“宋军……何时变得如此难缠了?”咩保吴良喃喃自语,他印象中的宋军,虽装备精良,但往往进退失据,易中埋伏,绝非眼前这般如同铁刺猬般无处下口。
兵临城下后,刘光世并未立刻发动总攻。
他先是派出使者劝降,被咩保吴良严词拒绝后,也不气恼。随即,他命令部队开始进行土木作业——挖掘逼近城墙的壕沟,构筑高于城墙的土山,以便部署弩炮和观察敌情。
同时,集中所有霹雳炮和床弩,日夜不停地轰击盐州城墙的特定段落,尤其是城门楼和疑似藏兵洞的区域。虽然准头依旧是个问题,但持续的轰击给守军造成了巨大的心理压力和不断的伤亡。
“刘帅,土山已成,距城墙不足百步!霹雳炮已可轰击城内部分区域!”工兵营指挥兴奋地汇报。
刘光世登高望远,看着伤痕累累的盐州城墙,以及城内隐约的慌乱景象,知道时机已到。
“传令!明日拂晓,发动总攻!第一军、第二军主攻东门,第四军伴攻西门!集中所有震天雷,给老子把东门那段城墙炸开缺口!弩手全力压制城头!此战,务必一举拿下盐州!”
“得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