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弩箭延伸!震天雷队,上前五十步!”折可适下令。
盾牌手立刻上前掩护,掷弹兵们猫着腰,迅速抵近到距离城墙不足四十步的距离——这是经过严格训练后,臂力强悍者能保证投掷精度的极限距离。
“目标,城头垛口后!放!”
随着令旗挥下,第一波近百枚震天雷被奋力掷出,划过一道道短促的弧线,越过女墙,落向城头守军最密集的区域。
“轰!轰轰轰——!”
比霹雳炮更加密集、更加接近的爆炸声连成一片!城头上顿时火光迸射,烟尘裹挟着碎石、铁屑和残肢断臂横飞!震天雷依靠近距离投掷和瞬间的爆炸冲击与破片,对人员杀伤效率极高,尤其是在相对狭窄的城头空间。
惨叫声此起彼伏,原本就被弩箭压制的西夏守军,在这突如其来的贴身雷霆打击下,瞬间崩溃了一段防线。
“第二波!放!”
不容敌人喘息,第二波震天雷再次落下,进一步扩大了突破口。
“云梯!登城!”折可适抓住战机,厉声大喝。
早已待命的攀城士卒如同决堤洪水,扛着云梯迅猛冲过护城河,将梯子架设在被床弩箭矢和爆炸破坏得千疮百孔的城墙上,奋力向上攀爬。
“快!堵住缺口!”鬼名阿埋在亲兵护卫下,声嘶力竭地指挥,试图调集预备队封堵东城缺口。
但为时已晚。刘锡率领的一千精兵,如同出闸猛虎,沿着云梯和钉入城墙的床弩箭矢,迅速攀上城头。刘锡双目赤红,手持战刀,身先士卒,疯狂砍杀着试图反扑的西夏士兵,用鲜血洗刷着自己的耻辱。
“杀!为了渭州!为了种帅!”刘锡的怒吼激励着部下,他们牢牢控制住了突破口,并不断向两侧扩张。
东门一破,城内守军士气彻底瓦解。西门伴攻的郭祖德部也趁机加强攻势,霹雳炮集中轰击城门楼。
眼见大势已去,鬼名阿埋长叹一声,在亲兵簇拥下试图从南门突围,却被早已埋伏好的种师道亲军截个正着,乱箭射杀。
主将阵亡,城门洞开,宋军主力如潮水般涌入臧底河城。巷战持续了不到一个时辰,城内残余西夏军队或被杀,或投降。
至午时,臧底河城头,已然插上了大宋的旗帜。
种师道策马入城,看着街道上跪伏的降卒和收缴的兵器甲仗,脸上并无太多喜色,唯有历经沙场的冷峻。他召来浑身浴血的刘锡,沉声道:“此战,你戴罪立功,勇猛可嘉。然,切记日后为将,当以持重为先。”
刘锡跪地,哽咽道:“末将……谨记大帅教诲!”
种师道点点头,目光望向西北更深远的方向。臧底河城虽下,重创了西夏的气焰,但西夏根基犹在。而此战中,那数量有限却发挥了关键作用的新式火器,更是让他心中波澜起伏。
“或许,未来的战法,真的要变了……”老帅在心中默念,随即收敛心神,开始部署城防、清点战果、安抚降卒。西线的雷霆一击,不仅惩戒了西夏,更用实战检验了新装备的威力,为大宋未来的军事变革,提供了来自血火前线的宝贵经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