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故意放慢脚步,溜达到许半夏跟前,脸上挂起那混不吝的笑:
“哟,这不半夏妹子吗?搁这儿站岗呢?替你哥盯梢?”
许半夏脸“唰”地就红了,梗着脖子反驳:“谁……谁盯梢了!我……我等人!”
“等人?”何雨柱乐了,朝她空空如也的身后看了看,“连个包都没拎,不像出门的样儿啊。”
他这话说得随意,却像把许半夏那点小心思看了个底儿掉。
许半夏,脸更红了,跺了跺脚:“柱子哥!你……你就知道欺负人!”
何雨柱看她这又羞又恼的样儿,觉得挺有意思,也不再逗她,从兜里掏出最后一块油纸包的巧克力,递过去:
“得,算我话说重了。喏,压压惊,上次你吃过,甜里带点苦。”
许半夏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过去,小声嘟囔:“谁要你压惊……”
但她还是剥开糖纸,小心地咬了一小口,浓郁的甜香在嘴里化开,她眼睛不自觉地眯了一下,嘴角也微微翘了起来。
何雨柱看着她这表情,心里那点因为许大茂而起的不爽也散了不少。
他就像个厨子,看着食客尝到自己手艺时露出的满足表情,心里头自然就舒坦了。
“行了,糖也吃了,赶紧家去吧。”何雨柱摆摆手,
“跟你哥说,有那闲工夫琢磨别人,不如想想怎么把自己那盘菜炒香喽。回见!”
说完,他也不等许半夏反应,背着手,揣着他的“秘籍”,晃晃悠悠地就往院里走了。
留下许半夏站在原地,手里捏着半块巧克力,看着何雨柱潇洒离开的背影,心里五味杂陈。
有点被她哥派来盯梢的羞愧,有点被看穿的恼怒,还有点……因为这块糖和何雨柱那番话带来的、说不清道不明的异样感觉。
她跺了跺脚,最终还是把剩下的巧克力小心包好,揣进兜里,也低着头快步往家走了。
心里琢磨着,回去怎么跟她哥交代?
算了,就说没盯出啥来!
……
大清早,轧钢厂后厨墙上挂钟的秒针,“咔哒、咔哒”,像催命符。
距离李副厂长来检阅那该死的素肉排骨,满打满算,就剩最后半天光景了。
灶台边,一片狼藉。
案板上,灰扑扑、奇形怪状的“豆渣骨”躺尸似的摊着。
有的像被踩扁的蜂窝煤,松散得风一吹就能散架;
有的硬邦邦,活脱脱一块块橡皮疙瘩,拿手指头戳都费劲。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豆腥气,混着焦糊和香料失败的怪味,呛得人脑仁儿疼。
马华捏着一团刚蒸出来、勉强能看出点“骨头”模样的玩意儿,手指一使劲,“噗嗤”,那玩意儿直接在他手里碎成了渣,簌簌往下掉。
“师父……”他声音带着点哭腔,“您看看!这……这他么是骨头渣滓!哪是排骨啊!豆渣就是豆渣,它还想成精?除非灶王爷显灵了!”
他绝望地把手里那坨“垃圾”甩在案板上,蹲在地上,使劲薅自己头发。
“嚎什么嚎!”角落传来一声懒洋洋的呵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