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过程缓慢而极致地消耗心神。
赵小满枯槁的身体如同筛糠般剧烈颤抖起来,脸色苍白如纸,唇色褪尽,刚刚止住不久的鼻血再次淅淅沥沥地流出。她死死咬着牙,承受着精神力被疯狂抽离的巨大痛苦和虚空感。
快嘴刘看得心惊肉跳,忍不住想上前。
“别动她!” 张寡妇一把拉住她,浑浊的眼睛里满是凝重,“小满在…作法!”
整整一个时辰!
当最后一丝精神力几乎被榨干,额心蔓延的印记都黯淡下去时,赵小满身体一软,猛地向前栽倒,被眼疾手快的张寡妇一把扶住。
“小满!”
赵小满艰难地抬起眼皮,视线模糊,她颤抖的手指指向那片刚刚被“梳理”过的土地,气若游丝:“…可以…了…栽…”
女户们立刻看向那片地。
果然不同了!
原本灰白板结、碎石遍布的土地,此刻竟然变得黝黑、松软、湿润!用手一捏,细腻绵软,仿佛被精心伺候了多年的熟地!与周围未经改造的贫瘠沙地形成了天壤之别!
神迹!这简直是神迹!
女户们看向昏迷过去的赵小满,眼神里充满了无法言喻的敬畏和狂热。
没有时间惊叹。快嘴刘强压激动,立刻指挥:“快!趁小满姑娘拼死换来的宝地!赶紧栽藤!”
女户们如同呵护初生婴儿般,小心翼翼地将那捆红薯藤解开,选取那些还略带一丝生气的茎节,按照赵小满昏迷前含糊提点的“横埋浅土”的方法,一根根、一节节地,栽种到那片散发着奇异芬芳的、新生的沃土之中。
每一节藤蔓被埋入温软湿润的土壤时,女户们都仿佛能看到,来年地下结满累累果实的希望景象。
夕阳彻底沉入地平线时,最后一节红薯藤被小心地埋好。
一亩新田,在黑黢黢的暮色中,安静地躺在荆棘壁垒之内。
黝黑、松软、湿润的土壤,如同巨大的温床,默默孕育着来自南方的、生的希望。
而赵小满,再次陷入昏迷,额心至鼻梁,一道极淡极淡的、如同青色根须般的纹路,若隐若现。
呕心沥血,沃土藏金。
这第一亩完全由“大地之心”强行改良出的土地,承载着女户们最沉重的期盼,静待惊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