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死不瞑目(2 / 2)

就在这时,“滴答”声突然停了,紧接着,我听见门外传来一阵轻微的啜泣声,是女人的哭声,断断续续的,听起来格外凄凉。我吓得浑身发抖,赶紧退后几步,不敢再看猫眼。哭声持续了大概十几分钟才停,之后又传来了“啪嗒、啪嗒”的脚步声,慢慢向楼下走去。

第二天,我鼓起勇气问楼下的张奶奶,昨天晚上有没有听见什么奇怪的声音。张奶奶叹了口气,说:“姑娘,你是不是也遇到怪事了?这栋楼里,以前死过一个女人。”我心里一紧,赶紧追问详情。

张奶奶告诉我,三十年前,这栋楼里住着一个叫淑芬的女人,就是照片上的那个。淑芬长得漂亮,可命不好,结婚没多久,丈夫就意外去世了。她一个人住在四楼,也就是我现在住的这套房子里。邻居们都说她性格孤僻,很少出门。1988年的夏天,一场暴雨过后,有人发现淑芬死在了楼道里,手里还紧紧攥着一把红伞。警察来调查过,说是意外摔倒撞到了头,可邻居们都议论纷纷,说她是被人害死的,死得不明不白,怨气很重。

“她死的时候,就穿着一件白衣服,手里的红伞被雨水泡得湿透,脸上还带着眼泪。”张奶奶的声音有些颤抖,“从那以后,这栋楼里就经常发生怪事,晚上总有人听见楼道里有女人的哭声,还有人见过一个穿白衣服的女人拿着红伞在楼道里走。后来住在这里的几户人家,都因为害怕搬走了,你姨妈也是因为这些事,才跟着儿子去了外地。”

我听到这里,浑身冰凉,原来照片上的淑芬,就是死在这栋楼里的女人。她手里攥着的红伞,就是我之前看到的那把。难怪我扔了红伞,她会来找我,她是死不瞑目啊。

那天晚上,我一夜没睡,脑子里全是淑芬的样子和张奶奶说的话。凌晨三点多,我突然听见卧室的门“吱呀”一声开了。我吓得不敢睁眼,感觉有一阵冷风飘了进来,紧接着,我闻到一股淡淡的雨水味,和那天在楼道里闻到的味道一样。

我偷偷睁开眼睛,看见一个穿白衣服的女人站在我的床边,她的头发很长,湿漉漉的,垂在肩膀上,脸上挂着水珠,像是刚从雨里走出来。她的手里,拿着那把熟悉的红伞,伞面滴着水,“滴答、滴答”,落在地板上。

我吓得浑身僵硬,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她慢慢弯下腰,我看清了她的脸,就是照片上的淑芬,她的眼睛很大,眼神幽怨,嘴角微微下垂,像是在哭。她盯着我看了很久,突然开口说话了,声音很轻,带着浓浓的悲伤:“我的伞,你为什么要扔了它?”

我想说话,可喉咙像是被堵住了一样,发不出任何声音。她伸出手,冰凉的手指触碰到我的脸颊,我感觉像是被冰锥刺了一样,刺骨的寒冷顺着脸颊蔓延到全身。就在这时,她的脸突然变得狰狞起来,眼睛里流出红色的液体,像是血一样,她尖叫着:“我死得好惨!我好恨啊!”

我吓得大叫一声,猛地从床上坐起来,浑身都是冷汗。窗外已经亮了,太阳升了起来,卧室里空荡荡的,没有任何人,也没有红伞,只有地板上有一小片水渍,像是被雨水打湿过。

我再也不敢住在那里了,当天就收拾了东西,搬到了公司的宿舍。临走前,我给淑芬烧了些纸钱,还在楼道里放了一把新的红伞,对着空气说了句:“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希望你能安息。”

后来,我再也没回过那栋旧楼。偶尔听老家的人说,那栋楼里的怪事还是时有发生,晚上依然能听见女人的哭声和脚步声。有人说,淑芬的怨气太重,一直没散去,她还在找那把红伞,还在等着有人能为她伸冤。

我有时候会想,如果那天我没有扔了那把红伞,会不会就不会遇到那么可怕的事?可我知道,淑芬的悲剧不是一把红伞能改变的,她死不瞑目,心里的怨恨太深,才会一直徘徊在那栋旧楼里。

这件事之后,我再也不敢轻易碰别人的东西,尤其是那些来路不明的旧物。我也常常告诫身边的人,有些地方,有些东西,看似普通,背后可能藏着不为人知的故事和无法化解的怨气。有些恐惧,不是凭空想象出来的,而是真实存在的,就像那些死不瞑目的灵魂,它们或许就在我们身边,等着一个机会,诉说自己的委屈和怨恨。

直到现在,我每次看到红色的雨伞,都会忍不住想起淑芬那张幽怨的脸和她眼睛里流出的血泪。那种深入骨髓的恐惧,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我也不知道淑芬的怨气什么时候才能散去,只希望有一天,她能放下仇恨,真正安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