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田贺营地外的空地上,尘土被午后的阳光晒得发烫,十辆特种运兵车像钢铁巨兽般列成一排,墨绿色的车身泛着冷光,宽大的后斗箱比寻常马车宽出两倍有余,顶部覆盖的银灰色遮雨棚泛着特殊材质的光泽,一看便知能抵御风雨。
朱樉几步冲到车头前,伸手摸着冰凉的车门,指腹划过凸起的防滑纹路,激动得声音都有些发颤:“秋哥,这大家伙看着就带劲,以后拉兵再也不用怕风吹雨淋了!”
站在一旁的朱棣也没了往日的沉稳,他绕到后斗旁,抬手掀开遮雨棚的一角,目光扫过内部整齐的座椅以及中间宽大的空间,语气里满是兴奋:“这下可好了!有了这些运兵车,咱们的兵力调度能快上好几倍。光是靠步行军得走两天的路,现在开车过去,应该几小时就能到,到时候定能打鬼子一个措手不及!”
高阳秋走到油箱旁,轻轻拍了拍金属外壳,笑着炫耀般说道:“你们别光注意外观呐,看看这油箱,这可是特意改装过的,容量比普通卡车大了三倍,一次性加满油能跑两千公里。而且后斗满载能拉五十人,十辆车就是五百人,刚好能装下两个枪炮营——以后不管哪里有突发情况,咱们都能迅速支援。”
朱樉和朱棣听得连连点头,又围着卡车讨论了半天,从行驶速度聊到装卸效率,直到日头西斜,才渐渐停下话题。
高阳秋话锋一转,看向两人:“别光顾着看车了,蓝田贺那边问出点什么东西来没有?”
朱樉脸上的笑容瞬间收敛,叹了口气:“秋哥,你还别说,这蓝田贺可比村上仓硬气多了。村上仓被抓后,没等咱们用手段就全招了,可蓝田贺不管怎么审,就是不肯开口。”
“哦?怎么说?”高阳秋挑眉,来了兴致。
“我们用了严讯逼供的法子,想让他说出池田藩的情报,鞭子抽、盐水泼都试过了,最后连老虎夹都给他上了,把他的手指夹得血肉模糊,他愣是咬着牙没哼一声,晕过去醒来后还是不肯说。”朱樉一边说,一边比划着,语气里带着几分无奈。
“现在他人呢?”高阳秋追问。
“还在临时诏狱里压着。”朱樉答道,“攻下他的领地后,我就让随行的锦衣卫把一处废弃的民宅改成了临时诏狱,还做了些审讯工具。要说审讯,锦衣卫可是他们祖宗级别的,蓝田贺手下的武士,被他们稍微用了点手段,就把知道的全交代了,唯独蓝田贺,硬得像块石头。”
高阳秋想起之前偶然见过的锦衣卫审讯场景,第一次看时,他被那些血腥的手段吓得恶心反胃,连饭都吃不下。可后来又撞见几次,渐渐也就适应了。
他沉思片刻,抬眼说道:“既然锦衣卫都审不出来,那我亲自去会会他。”
临时诏狱凿在一处山腹深处,石壁渗着刺骨的寒气,即便此刻燃着三盏油灯,昏黄的光也只够勉强驱散角落的黑暗,将刑架上斑驳的血痕照得愈发狰狞。
蓝田贺被粗重的铁链锁在十字架上,双臂被拉得笔直,他肩胛骨处的旧伤崩裂,暗红的血渍浸透了破烂的囚衣,顺着手臂蜿蜒而下,在地面积成小小的血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