漩涡眼里的水流邪乎得很，跟有只看不见的大手似的，使劲往底下拽人。林风赶紧把镇魂玉掏出来举高，玉光“唰”地铺开，在众人周围裹出个透明气泡，把湖水挡在了外面。
“抓紧了！”林风喊了一声，气泡跟着水流往下坠，耳边全是“呼呼”的水声，像是有无数人在耳边吹气。就这么沉了约莫十几丈，周围的水突然变清了，清得能看见底下的水草，还有一群群鱼在游。
可细看之下，那鱼不对劲——俩眼珠子全是白的，跟瞎了似的，就那么直挺挺地往前窜，撞在气泡上也不躲。
“这鱼怎么回事？”一个联盟的后生忍不住问，他叫王小五，才二十出头，是头回跟着办这种事，脸色有点发白。
陈雪皱着眉没说话，突然抬手往前指：“你们看那儿！”
众人顺着她指的方向一看，只见前面的水草丛里站着个穿红嫁衣的女人，背对着他们，梳着个发髻，身形看着有点眼熟。
“那不是……李寡妇吗？”林风愣了一下，李寡妇是村里的老人，前阵子被黑老太太的邪祟害了，尸体都没找着。他下意识地喊了一声：“李婶？”
那女人慢慢转过身来，林风心里“咯噔”一下——脸居然是陈雪的模样！可那脸笑得吓人，嘴角一直咧到耳根，露出两排尖尖的牙，眼睛里全是黑气：“林风，下来陪我啊……”
“呸！什么玩意儿！”黄三太爷突然炸了毛，从林风怀里窜出来，对着那女人龇牙，“是幻境！这黑老太太真损，在水里布了迷魂阵，拿咱们最念想的人勾咱们上当！”
话音刚落，周围的水草里“窸窸窣窣”钻出好些人影。有前阵子死在万魂坛下的村民，张着嘴直勾勾地盯着他们；还有林风爷爷的虚影，穿着那件洗得发白的褂子，站在那儿冲他招手；甚至连王小五他奶奶都出来了——小五奶奶卧病多年，他最惦记的就是这事，此刻那“奶奶”精神得很，笑眯眯地朝他伸手：“小五，过来让奶奶看看。”
王小五眼睛都红了，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往前挪了两步就想伸手：“奶奶……”
“别碰！”林风一把拉住他，“是假的！你忘了黄三太爷说的？”
可已经晚了，王小五的指尖刚碰到“奶奶”的手，那“奶奶”突然“嗤”地裂开，变成无数只指甲盖大的小老鼠，“嗡”地一下全钻进了王小五嘴里。
“呃……啊！”王小五发出一阵模糊的惨叫，身体在气泡里剧烈抽搐，脸涨得发紫，皮肤底下好像有无数小虫子在爬，鼓出一个个小疙瘩。没一会儿，他就不动了，眼睛瞪得溜圆，嘴角还挂着几根老鼠毛。
“小五！”旁边一个汉子红了眼，想冲过去，被林风一把拉住：“别冲动！这是黑老太太的圈套，越是惦记谁，越容易着道！”
那汉子咬着牙，死死攥着拳头，指节都发白了。这时候，那些“熟人”变得更狰狞了——村民的脸开始溃烂，露出底下的骨头；爷爷的虚影张开嘴，里面全是尖牙；连刚才那个穿红嫁衣的“陈雪”，都伸出了毛茸茸的爪子，一下下抓着气泡壁，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听着让人头皮发麻。
“举高镇魂玉！”林风大喊一声，把玉佩举过头顶。玉光猛地变亮，跟个小太阳似的，那些虚影一碰到光就“滋滋”冒烟，开始往后退。
“大伙儿都别看它们！”陈雪也喊道，“闭着眼，心里想点别的，别让它们钻空子！”
众人赶紧闭上眼睛，可耳朵里全是乱七八糟的声音——有亲人的哭喊声，有村里孩子的嬉笑声，还有人在耳边低语，说什么“别挣扎了，下来陪我们吧”，跟魔咒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