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林风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死死咬住了自己的舌尖，剧痛瞬间传遍全身，借着这股劲，他的意识猛地清醒了大半。他趁着黄三太爷的意识被疼得缩了一下，用还能活动的左手，从怀里掏出块碎玉——是镇魂玉刚才被撞裂的碎片，他一直攥在手里。
“滚出去！”林风嘶吼着，想都没想，就把碎片狠狠扎向自己的右臂！
“滋啦——”碎片刺入的地方冒出股黑烟，带着股焦糊味，像是烧着了什么脏东西。黄三太爷发出一声凄厉到不似人声的惨叫，那声音直接在林风意识里炸开，震得他头晕眼花。
“林风”的身体剧烈地踉跄了一下，像被抽走了骨头似的，瘫坐在地上。他捂着右臂，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眼底的黑瞳像退潮似的迅速褪去，黄色的竖瞳也一点点消失，最后恢复成原本的样子，只是布满了血丝，看着疲惫又痛苦。
“林……林风？”陈雪小心翼翼地凑过去，生怕还是黄三太爷。
林风缓缓抬起头，看见她脖子上的红印子，又看了看岩壁下那片空荡荡的地方——狐狸狗已经彻底消失了，心里一酸，哑着嗓子说：“是我……没事了……”
他能感觉到，意识角落里的黄三太爷缩成了一团，像块被踩扁的黄皮子，气息微弱得很，显然刚才那一击伤得不轻，短时间内再也没法作妖了。
可他心里一点也轻松不起来。狐狸狗没了，那只一直陪着他们、会在危险时挡在前面的小畜生，为了救他没了。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上面还沾着自己的血，和黄三太爷被逼出来时的黑烟味。
“对不起……”林风的声音带着哽咽，不知道是在对陈雪说，还是在对狐狸狗消散的地方说。
陈雪蹲下来，拍了拍他的背，自己的眼泪也掉了下来：“不怪你……是黄三太爷太狡猾了……我们得好好活着，才能对得起狐狸狗……”
她的声音刚落，石台上突然传来黑老太太的笑声，沙哑又刺耳，打破了这短暂的沉寂：“好戏看得真过瘾……黄皮子想抢，狐崽子想护，到头来，还不是替我做了嫁衣？”
林风猛地抬头看向她，眼里瞬间燃起怒火。他扶着陈雪站起来，捡起地上的桃木剑，紧紧攥在手里。刚才黄三太爷闹的这一出，让他耗了不少力气，右臂上被镇魂玉碎片扎的地方还在隐隐作痛，但他的眼神却比任何时候都要坚定。
“少废话，”林风咬着牙，一步步走向石台，“今天不管你耍什么花样，我都要毁了你这万魂坛，让你再也害不了人！”
黑老太太看着他，突然笑了起来，笑得身子都在抖。随着她的笑，石台上那个穿着红棉袄的小姑娘突然抬起头，露出张和奶奶小时候一模一样的脸，只是眼睛里满是惊恐，对着林风道：“小风……救我……”
林风的脚步顿了顿，心里清楚这八成还是幻象，可看着那张脸，想起奶奶，心还是像被针扎似的疼。
“别信她！”陈雪在旁边提醒，声音带着哭腔——狐狸狗的死让她彻底明白了，对黑老太太不能有半点心软。
林风深吸一口气，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里只剩下决绝。他举起桃木剑，剑尖直指黑老太太：“不管你弄出多少幻象，今天都得死！”
黑老太太的笑声停了，那双黑洞洞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狠厉：“口气不小……那就让我看看，没了黄皮子帮忙，没了狐崽子护着，你这半仙骨的后人，还有啥能耐！”
她说着，干瘦的手猛地往石台上一拍，整个石窟突然剧烈地震动起来，石壁上那些发绿光的珠子瞬间变得通红，像无数只流血的眼睛，死死地盯着他们。
离月圆，还有五分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