击杀了两位青阳门弟子,林越并未感到丝毫轻松,反而心头那份紧迫感愈发沉重。
他如同最老练的猎手,也如同最警觉的猎物,在茂密得不见天日的原始丛林间穿梭。身形化作的灰影不仅敛去了所有气息,更是巧妙地借助林木阴影、山石褶皱乃至妖兽活动留下的痕迹来掩盖自己的行踪。《混沌道源经》中记载的一门名为“影遁”的辅助秘术在此刻被运转到极致,让他几乎与这片危机四伏的山林环境融为一体。
他所模拟的那股属于筑基后期魔修的阴冷煞气,时而刻意流露出一丝,时而又完美收敛。这并非无的放矢,而是一种伪装和误导。在这种地方,一个完全无害的气息反而惹人生疑,一个适当的、不算太强的“恶人”形象,有时更能省去许多麻烦。
一路向黑山遗迹深处潜行,他能清晰地感觉到,周围的灵气变得越发紊乱和稀薄,同时,一股源自大地深处的苍凉、死寂,却又暗含某种暴戾能量的气息逐渐浓重。这里的树木形态也变得怪异扭曲,枝叶呈现出不健康的暗紫色泽,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如同铁锈与腐殖质混合的怪味。
“吼!”
一声充满嗜血欲望的咆哮从侧前方传来,一头形似猎豹,但浑身覆盖着黑色骨甲,双目赤红的妖兽猛地从一片乱石后扑出,速度快得只留下一道黑线。它显然将林越当成了可口的猎物。
“二阶后期,黑魇豹,受此地煞气侵蚀而异化。”林越脑中瞬间闪过相关信息,脚下步伐却丝毫未乱。他甚至没有停下,只是在黑魇豹利爪即将触及他后心的刹那,反手一指弹出。
一道凝练至极,带着一丝混沌湮灭意味的指风后发先至,精准地点在了黑魇豹的额心。
“噗嗤!”
轻微得几乎听不见的声响。黑魇豹前冲的势头戛然而止,赤红的瞳孔瞬间黯淡、放大,坚硬的头骨被指风轻易洞穿,狂暴的生机在刹那间被彻底抹除。它庞大的身躯依靠惯性又向前冲了几步,才软软地瘫倒在地,额心只有一个细小的血洞,连鲜血都未流出多少,仿佛内部的精华已被那一指抽干。
林越看也未看这具妖兽尸体,速度不减,继续前行。击杀这等妖兽,对他而言已与拂去衣上尘埃无异。他刻意没有处理尸体,留下这带有明显“湮灭”特性的击杀痕迹,或许能进一步混淆可能追来的青阳门修士的判断。
又深入了将近两个时辰,跨越了数条弥漫着毒瘴的幽深峡谷,林越终于在一处毫不起眼的、布满藤蔓的山壁前停下了脚步。
他神识如同水银泻地,仔细扫过周围数里,确认没有强大的妖兽巢穴,也没有其他修士活动的痕迹。此处灵气近乎枯竭,煞气却相对浓郁,正是绝大多数修士和正常妖兽都会避之不及的区域,对他而言,却是绝佳的临时藏身之所。
他并指如刀,混沌真元流转,轻易地切开厚重的藤蔓,露出后面湿润的岩壁。随即,他选定一处位置,双手法诀变幻,土黄色的灵光笼罩手掌,缓缓按在岩壁上。
坚硬的岩石在他的操控下,如同水流般向两侧分开,无声无息地形成了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入口。他闪身而入,身后的岩石又迅速合拢,恢复原状,连带着将切开的藤蔓也以木系小法术催生复原,从外面看,几乎天衣无缝。
洞内不大,仅丈许方圆,略显潮湿阴暗。林越毫不介意,挥手打出几道禁制符文,在洞口内部布下了一个简易的隔绝和警示阵法。虽然不如之前的“小须弥九宫阵”精妙,但胜在启动快,消耗小,且足够隐蔽。
做完这一切,他才稍稍松了口气,盘膝坐下。但他并未立刻开始修炼,而是先将得自那两位青阳门弟子的储物袋拿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