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少爷.......当真生得极为俊朗,竟比那画本子里描述的翩翩公子还要夺目几分。
“回少爷的话,奴婢名叫琅枝,是....是瑶光苑的粗使丫头。”
她声如蚊蚋,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羞怯。
“无妨,起来吧。”
刘慎伸手虚扶了一把,目光落在她低垂的发顶,语气温和得不可思议,全然不见方才被冲撞该有的愠怒,“不愧是瑶光苑的人,便是一个粗使丫鬟,也生得这般灵秀清丽。”
这话夸得直白,琅枝脸上红晕更甚,慌忙摆手解释:
“少爷谬赞了.......并非奴婢出众,实在是侧妃娘娘偏爱样貌好的。府里但凡是能进瑶光苑伺候的,模样都得过的了娘娘的眼才行。”
她见刘慎并未露出不耐之色,又急急补充道:“您想必也知晓,王妃娘娘去了城外观中静修,府中如今便是以侧妃娘娘为尊。
瑶光苑的差事最是体面,不知多少有门路的都削尖了脑袋想进来。
奴婢原也是不够资格的,全因家母与娘娘身边的春桃姐姐的母亲是几十年的老邻居,沾了这层知根知底的光,才侥幸得了个粗使的活计.......”
她说着,悄悄抬眼去瞥刘慎的神色。
只见他始终唇角含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眼神温煦,耐心听着,全然没有主子惯常的架子。
琅枝心底那点惊惶渐渐消散,反倒滋生出一缕难以言状的羞赧与悸动。
这般温文尔雅、言笑晏晏的二少爷,与府中传闻里那个只知埋首书卷、性情沉闷无趣的形象,实在不大一样。
“哦?竟然还有这种事?”
刘慎一听她提起瑶光苑的内情,眼底飞快地掠过一丝亮光,面上的笑意却愈发温和儒雅,如同春日暖风,无声无息地熨帖着人心。
瑶光苑的事,向来是府里最难打听的。
他手下可用之人本就不多,生母方姨娘又困于西后院,自身难保,能求得一份安稳已是艰难。
如今意外撞上这么个知晓内情、看着又不甚设防的小丫头,倒是意外之喜。
自然要好生把握,细细套问。
“不过是一件衣裳,污了便污了,无妨的。”
刘慎语气轻柔,甚至作势微微俯身,伸手虚扶。
指尖将触未触到她衣袖时,又极为守礼地收了回来,分寸拿捏得恰到好处,“快起身吧,跪久了不好。”
琅枝被他这若有似无的亲近闹得脸颊绯红,心慌意乱地自己撑地站起来,头垂得几乎要埋进胸口:“多...多谢少爷体恤。”
刘慎的目光落在地上散落的糕点碎上,语气里带着几分关切:“这些糕点,原是要给侧妃娘娘送去的?”
还不等琅枝说话,他顺势追问,“听闻侧妃娘娘虽是性情中人,却也极讲究规矩,你这趟差事办砸了,回去可会受责罚?”
话语间,不动声色地将话题往瑶光苑的日常上引。
琅枝急忙摆手解释:“不会的,娘娘待下最是宽厚,轻易不动怒罚人。再说......再说这糕点也、也不是呈给娘娘的,是.......是给春桃姐姐的。”
她声音越说越低,透出几分窘迫。
以她粗使丫鬟的身份,尚且够不上经手主子的饮食。
那等体面差事,向来是二等以上的丫鬟才能沾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