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宋主子正值孕期,王爷为了替她祈福,特意吩咐过不必将人打死在王府门口。留他一命,让他在回程路上慢慢熬着,回青州时在断气即可。
既是多些折磨,也能给那些妄图攀附的人,当个活生生的例子。
侍卫们早已得了吩咐,既然人不能当场死,那就要多一些暗伤。
抡起的板子带着风声落下,“啪”的一声重重砸在胡信昌臀上。
沉闷的响声随着胡信昌的惨叫,在王府门前回荡开来,引来不少奴仆围观。
胡信昌疼得面如死灰,额头上的冷汗混着泪水往下淌,每一声痛呼都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
宋兰被丫鬟死死按在一旁观刑,听着外面一声声越来越凄厉的惨叫,脸色惨白如纸,浑身抖得像筛糠。
她也不敢上前阻拦,怕连着她一起打了,只能死死低着头,不去看胡信昌。
心中却很是悲苦,老爷挨了这顿打,难免会算到她头上,以后的日子怕是要难熬了。
这一天的打击对她来说实在太大了。
非但没能给超哥儿讨来半分前程,反而让老爷挨了这样重的板子,往后的日子该怎么办?
小妹明明有那么多东西,就算分她一点又不会怎样,她为何这般小气?
宋兰脑子里一片空白,只剩下无尽的恐慌,和对宋瑶的怨怼。
“敢问这位大人,这是发生了什么事?”旁边府里一个穿锦缎褂子的管家上前几步,拱手问道。
庆王府本就是京中焦点,如今这般毫不掩饰地在正门前设刑,显然是有意要把消息传出去的。
这种时候,他们若不上前问问,反倒显得不懂眼色。
“哼,还能有什么事?这人竟敢大着胆子来攀庆王府的亲戚,也不瞧瞧自己是什么身份!”
聂风冷哼一声,特意隐去了宋瑶的名字,只抬出王府的名头,语气里的轻蔑毫不掩饰。
那管家又旁敲侧击地问了几句,弄清胡信昌是青州来的小商人,便匆匆作揖离去。
心里却暗自盘算,他可得回府里好好嘱咐一下,明后两年若非必要,府里断不能采买青州商人的东西了,免得不小心碍了庆王府的眼,平白惹祸上身。
围观的其他人也纷纷散去,将这桩新鲜事带往各府。
此后一两年内,京城里竟悄无声息兴起一股风气,不采购青州所属的物品。
没人说得清缘由,却人人都跟着效仿,仿佛这是什么时髦的规矩。
上行下效之下,这股风气从京城蔓延至大梁各地,青州商人的日子骤然变得难过起来,连带着青州刺史葛升微都因地方商路受阻,遭到了皇上的严厉斥责。
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庆王府,书房。
“回禀王爷,事情都办妥了。”李进德躬身回话,语气恭敬,“胡信昌挨了五十大板,已派人送他们出城了。”
刘靖头也不抬,接着批阅政务,声音平淡无波:“宋兰那边,盯紧些。”
“是。”李进德应道,心里却暗自叹气。
王爷对宋主子真是无比在意,连这种小事都要亲自过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