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守的侍卫站在院门外,三步一岗,五步一哨,把这里围得像座囚笼。
祖父说要静养三年,不出意外,她们要在这佛堂小院里呆上三年。
可孟雪心里清楚,若是运气不好,怕是连这三年都熬不过去.......
没了价值,搞不好哪天,她就会像失宠的妾室一样,急病没了,连说不的权力都没有。
“呜呜呜......!”
压抑了许久的泪水终于决堤,孟雪瘫坐在地上,失声痛哭。
她想起自己从前的锦衣玉食,想起宴会上的欢声笑语,想起梦里的凤冠霞帔,再看看眼前这青灯古佛、冰冷石砖,只觉得天旋地转。
她还没有嫁给庆王呢,她的理想,她的抱负,一同磨灭在这佛堂内。
她出入了无数次的皇宫,终究是没能正儿八经住进去。
两个丫鬟一左一右跪在她身边,也跟着低声啜泣。
她们是从小跟着孟雪长大的,主子落得这般下场,她们的日子自然也好过不了。
...
刘然与臧乐蓉陪着宋瑶闲聊了许久,从京中哪家公子准备明年下场科举,说到锦绣坊又来了批秋香色的锦缎。
琐碎趣闻信手拈来,倒也解了不少闷。
晌午时分,听闻刘靖在宫中议事,午间不回府用膳,两人便顺势留了下来。
夏雀早得了吩咐,指挥着厨房整治几道待客小菜。
冷碟六品、热炒八样、主食三样。
宋瑶指尖点了点,让春桃给两人布菜:“尝尝这道糟香雁肪,是前几日刚送来的雁,用十年陈糟浸了三天,配着新挖的脆藕正合适。”
刘然夹起一片,入口便赞:“这糟味浓淡正好,雁肪一点不腻,比我家厨子做的多了层清冽气。”
臧乐蓉正舀了勺鸡丝莼菜,闻言笑道:“我倒爱这莼菜,滑溜溜的像凝脂,鸡丝撕得细如发丝,想来费了不少功夫。”
她转头看向宋瑶,“你们家厨子对火候拿捏得真准,这菜凉着吃最见功夫,多一分热就软塌了,少一分冰又失了鲜。”
夏雀刚布完热菜,笑着回话:“回夫人,这莼菜是今早刚从别处快马送的,厨下特意用井水镇着,才保得这份脆嫩。”
说话间,蟹粉扒鱼肚端上桌,金黄的蟹油裹着透亮的鱼肚,香气瞬间漫开来。
宋瑶用小勺舀了半勺,想再吃却被冬青不动声色的拦下,蟹属寒凉,可不能让主子多吃了。
“这蟹粉鲜得很,鱼肚软而不烂,定是加了鸡油,才这般香而不腥。”
刘然舀了一勺拌饭,眼睛一亮。
“要说秋日最该吃的还是这板栗,你们家选的栗子颗颗饱满,炖得粉糯,鸭肉也酥烂,却一点不柴。”
臧乐蓉对那道板栗烧鸭,颇为满意,她看向宋瑶,“我家那厨子总把栗子炖得发苦,回头可得让他来学学。”
宋瑶被逗笑:“不过是家常做法,你若想,打发了人来学便是。”
想学厨艺是假,想平日里常走动才是真。
宋瑶指着冬瓜乳鸽汤,“这汤清淡,你们多喝些,乳鸽是庄子上散养的,炖了三个时辰才出这奶白汤。”
“确实鲜得很,里头定是加了火腿提味,不然出不了这鲜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