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志此人,总以清流自居,一副刚正不阿的模样。”褚砚放下茶盏,语气里带着几分讥诮,
“可背地里却没少做勾当.......还有他府里的用度,远超四品官的俸禄........”
褚砚一一对答,连细节都说得清楚,显然是早有留意。
刘靖听着,满意地点了点头。
看来这表弟不仅有学问,对朝局的观察也很敏锐。
刘靖随即端起茶盏,轻轻与褚砚的杯沿碰了一下。
若褚砚能活过后年,或许很多事都会不一样。
不过也无所谓。
就算要死,也还有两年的时间。
有两年活头,也可以拿来用两年。
死前能为他所用,也算没白来这一世。
褚砚出身长公主府,身份敏感又微妙,有些他不方便出面的事,让褚砚去做,确实方便得多。
褚砚起身告辞时,刘靖也没多留,只淡淡叮嘱了句,“替我向长公主问好。”
等马车外的脚步声远去,刘靖才从袖中摸出一卷密报。
是边塞刚送来的,用火漆封着口。
他拆开密报,目光落在白虎皮三个字上时,眸色深了深。
林家献给太后的那张白虎皮,原是宋家在边塞偶然所得。
“宋家......”
刘靖眼睛微微眯起,看着密报中的字眼,心中不断思索着。
想来上辈子,宋家就是靠着这张珍贵的白虎皮搭上了林家。
宋泽文,也就是宋瑶的堂兄,明年要下场科举。
而林志又刚好是明年的出题人,到时候哪怕不直接透题,只隐晦地指个大致方向,都足够宋泽文受用不尽了。
也正是因此,才让宋泽文那个资质平平的人,一举高中,年纪轻轻就得了秀才功名,有了功名在身。
刘靖把密报放到烛火上,火苗将纸张舔舐干净。
他看着灰烬在指尖飘散,唇角勾起一抹冷意,就是不知道这一次,没了林家这条线,宋泽文还能不能取得秀才名头。
若不能,便罢。
若是能,那他就亲自出手,把他按下去,让他名落孙山。
碍着瑶儿的想法,他自然不好对宋家下死手。但只要有他在一日,宋家就不可能在大梁官场上露头。
他记得清楚,往后那些年宋家靠着各种手段攒了不少家资。
甚至在瑶儿去世以后,都有钱举家搬到京城居住,还买了个不大不小的宅院。
但那又如何?
只要没有功名,他们的路注定不顺遂。
富不能跟贵斗,更斗不过权。
没有权势傍身的财富,不过是任人宰割的肥肉,迟早会被人盯上。
等瑶儿玩够了,也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