昌伯侯夫人心里也有盘算。
前些日子,林家刚给太后送了件珍贵的白虎皮毛。
说是边塞有户人家运气好偶然得来的,林家一收上来就眼巴巴献给太后,太后很是欢喜。
她娘家与太后的孟家沾亲带故,自然要卖林家一个面子,为林玥说上两句。
“她年纪轻,难道我就很大吗?”宋瑶漫不经心地扫了昌伯侯夫人一眼,
“有些事情一旦做出来,是大错还是小错,不是看年纪的,得看上头怎么想。”
她以为这个道理,应该是人人皆知的才对,怎么现在倒劝起她来了。
林玥说话之前不过脑子,先逞了口舌之快,现在逼都装完了,觉得后果不能承受,又想求饶。
爽完就想走?
本事不大,想得倒挺美。
昌伯侯夫人见宋瑶油盐不进,无法说服她,连忙给旁边一位圆脸夫人使了个眼色。
那圆脸夫人立刻接话,语气比昌伯侯夫人更急切些,
“妾身觉得昌伯侯夫人说的有道理。您刚到京城没多久,又怀有身孕,正该是舒心的时候,何必为这点小事大动干戈?
林小姐是国子监司业的女儿,不看僧面也看佛面,多少给林大人留点体面。
今日若林小姐真受了罚,见了血,回头闹到御史那里去,怕是也不好看。
宋夫人,哪怕是看在公主府的面子上,也犯不着闹到这般田地啊。”
说完,圆脸夫人的眼神闪了闪。
林大人因着学识渊博,在杏林颇有声望,更是被任命为明年科举的主考官,到时候考题都由他来定。
像她们这种大户人家,家里总有几个不成器的子弟要下场应试,少不得要提前打点。
她们不少人家都已经找林大人通过气了。
她这是在暗示宋瑶,若今日高举轻放饶了林玥,让林家承她一个情,明年林大人未必不能给宋家子弟行个方便。
圆脸夫人笃定宋瑶出身边塞没落贵族,定会在意这些前程,才出此言。
但她不知道的是,宋家本就不是什么大户人家,充其量算是泥点子都没洗干净的耕读之家。
更不知道的是,宋瑶压根不想分给宋家好处,甚至还想从宋家身上找乐子。
所以,她这番话算是白说,宋瑶连搭话的兴趣都没有。
就算真有需要,直接找二爷开口便是,用得着这么拐弯抹角?
人群中,一位老太太拄着拐杖,慢慢走上前来。
她是上任定国公的遗孀,辈分高,为人德高望重,说话间自然多了几分底气,
“宋夫人出身边塞,性子定然是爽朗大气的。林丫头算是老身看着长大的,虽是个急性子,却也是个好孩子。”
定国公老夫人目光落在宋瑶脸上,语气刻意放缓了些:“她今日这些话虽有错,但皮肉之苦终究伤身。不如罚她抄写几十遍女诫,让她长长记性便是。
您就大人有大量,别跟这毛躁姑娘一般见识。否则传出去,岂不连累了自个儿的名声?
也显得咱们京中女眷不识大体,为了些小事争吵起来,总是不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