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耳边传来另一个声音。
不是杨建国的，也不是刚才那团烟雾的。这个声音更低，更冷，带着一种机械般的节奏感。
“检测到序列0共鸣，启动记忆验证协议。”
我皱眉，还没反应过来，眼前的画面猛地一跳。
不再是过去的场景，而是一行行代码在空中滚动，速度快得几乎看不清。中间夹杂着几个词：【绑定确认】、【权限解锁】、【核心重启倒计时：9:58】。
“谁在说话？”我吼了一声。
没人回答。代码继续刷屏。
我试着把扳手往回收一点，结果刚一动，膝盖就是一软，差点跪下去。一股反作用力从核心传来，像是警告。
“别动。”我自己对自己说。
我抬起头，盯着那团金光中央的黑球。它不再完全是黑色了，表面浮现出无数细密的纹路，和扳手上的完全一致，正在缓慢转动，像一颗沉睡的心脏被唤醒。
胚胎们的光也变了，不再是散乱闪烁，而是有规律地明灭，像是在呼应某种频率。空气中那股压抑感没消失，但性质变了——之前是压迫，现在更像是等待。
等等。
我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沈皓一直没出声。
张兰芳也没动静。
狗王也没叫。
我来得及回头扫了一眼。
他们全躺在地上，姿势各异，但都没醒。护盾早就熄了，可他们身上覆盖着一层极薄的金膜，像是从核心延伸出来的丝线织成的网，轻轻搭在他们身上。
安全？还是被控制？
我不知道。
但我知道一件事——现在只有我能动，也只有我能决定接下来怎么做。
我把双手重新放回扳手上，深吸一口气。
“爸，你说要信念对吧？”我盯着光柱里的画面，“那我现在告诉你——我不懂什么大道理，也不信命运安排。但我修过的机器，没一个是修不好的。哪怕烂到只剩个壳，我也要把它拼回来。”
我说完，用力往下压。
扳手彻底嵌进核心的符文交汇点。
金光暴涨。
整个空间嗡鸣起来，像是有千百个音符同时震动。我的视野被染成一片金色，耳边只剩下持续不断的低频共振。
然后，我听见了。
不止是我爸的声音。
还有别的。
很多别的。
像是从遥远的地方传来，又像是从我心里生出来的。
他们在说同一句话。
“欢迎回来，原生共鸣者。”
我的手指还在发抖。
汗水顺着额角滑下来，滴在地面，发出轻微的“啪”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