猪悟能一看,又不乐意了:“怎么写得这么歪?是不是故意的?”他伸出胖手指,指着“师”字,“这个字的竖钩,要像本大帅的耙子一样,又直又有力!”
狐狸精被他说得满头大汗,只能一遍又一遍地修改。从中午一直写到太阳快落山,洞里的光线越来越暗,猪悟能才终于满意地点了点头。
“行了!就这样吧!总算有点圣旨的样子了!”
抄完之后,小妖们又找了根打磨光滑的玉轴,把绸缎的两端固定在玉轴上。可印章又成了难题,天庭的“玉帝之印”是何等威严,小妖们哪里见过?只能凭着想象,用红泥刻了个歪歪扭扭的印章,上面的字迹模糊不清,和真的差了十万八千里。
可猪悟能却看得连连点头:“好!好!像模像样!在天庭那种大地方,谁会仔细看?肯定能蒙混过去!”他那自欺欺人的样子,让穿山甲都忍不住在心里叹气,却不敢说出来。
当穿山甲把做好的圣旨递到猪悟能手里时,猪悟能激动得双手都在抖,那肥硕的手指捏着玉轴,差点把玉轴捏碎。他捧着圣旨,翻来覆去地看,一会儿对着光看,一会儿凑到鼻子前闻,虽然知道这是假的,心里却涌起一股暖流。
他想起当年在天河当元帅时,穿着铠甲站在船头的威风;想起被贬下凡后,在福陵山受的委屈;想起这几天因为圣旨丢失的焦虑;如今终于有了重返天庭的希望,哪怕这希望是用假圣旨撑起来的,他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好!好!太好了!”猪悟能把圣旨紧紧抱在怀里,像是抱着稀世珍宝,脸上的愁苦一扫而空,露出了久违的笑容,那笑容把他脸上的肥肉都挤在了一起,滑稽又可笑,“穿山甲,这次多亏了你!等我到了天河,屁股坐在天蓬元帅的帅椅之上,一定给你谋个好差事,让你也尝尝天庭的琼浆玉液,穿绫罗绸缎!”
“谢大王!”穿山甲连忙躬身行礼,脸上也露出了笑容,只是那笑容里,带着几分无奈。
其他小妖见圣旨做好了,也都松了一口气,纷纷围过来道贺。
“恭喜大王!贺喜大帅!”
“不许再叫大王,谁再叫我大王,就割了谁的舌头!”猪悟能面露愠色。
“是!大帅英明!一定能顺利回天庭!”大家异口同声。
猪悟能心情大好,又下令摆上宴席,庆祝这“失而复得”的圣旨。小妖们忙前忙后,杀了山鸡,烤了野兔,还拿出了珍藏的野果酒。洞前的灯火再次亮了起来,欢声笑语又回荡在福陵山的山谷里。
猪悟能坐在石台上,手里捧着假圣旨,一边喝着酒,一边想象着自己回到天庭的样子:玉帝亲自召见,众仙拱手道贺,他再穿上天蓬元帅的铠甲,站在天河岸边,指挥着八万水军,威风凛凛。他越想越得意,忍不住举起酒碗,大声说道:“来!大家干杯!等本大帅回了天庭,就接你们都去享福!”
小妖们纷纷举杯,跟着欢呼。
“大帅!大帅!永受爱戴!”
猪悟能喝得满脸通红,舌头都有些打卷,却还在不停地念叨着天庭的好,一会儿说天庭的琼浆玉液比这野果酒好喝百倍,一会儿说天庭的仙女个个貌若天仙。他那副醉醺醺的样子,活像个得了便宜就忘了形的市井无赖,哪里还有半点当年天蓬元帅的威严。
他不知道的是,真正的圣旨何等神圣,不仅有玉帝的亲笔御批,还有专门的防伪印记,他这道粗制滥造的假圣旨,到了天庭,恐怕连南天门都进不去,只会让他惹上更大的麻烦。
夜深了,宴席散了,小妖们都醉醺醺地睡了过去。猪悟能抱着假圣旨躺在石床上,脸上还带着满足的笑容,很快就睡着了。梦里,他穿着金甲,站在天河上,身后是浩浩荡荡的水军,玉帝在云端笑着说“天蓬,辛苦你了”,众仙纷纷向他道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