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刚?!” 猪全能猛地攥紧拳头,指节捏得咯咯作响,眼中瞬间燃起熊熊怒火,“那广寒宫的砍树匠?他敢伤您?我这就去广寒宫劈了他!” 说罢就要起身,却被猪悟能一把拉住。
“回来!” 老猪的声音虽弱,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你去……你去送命吗?”
猪全能急得直跺脚,额头上青筋暴起:“可他把您伤成这样,这口气我咽不下!”
“咽不下也得咽!” 猪悟能喘了口气,胸口的疼痛让他说话都断断续续,“那吴刚……得了太阴星君的真传……乾坤钺斧已然大成……我尚且不是对手……你去了……不过是多添一具尸首……” 他看着义子通红的眼睛,语气放缓了些,“孩子,为父知道你有孝心,可报仇不是逞血气之勇。你现在这点能耐,在他面前连一合之将都算不上。”
猪全能咬着牙,拳头在身侧攥得死紧,却终究没再动。他知道义父说的是实话,这些年他跟着沙悟净修炼,自认进步不小,可比起曾经执掌天河水军的义父,还差着十万八千里,义父都败了,他去了确实是白白送死。
“那……那怎么办?” 他声音发闷,带着不甘和委屈,“就眼睁睁看着您受这份罪?”
“先……先找你沙师叔……” 猪悟能指了指不远处的河面,“他在河底……有处洞府……安全……”
猪全能这才反应过来,连忙小心翼翼地背起猪悟能,尽量避开他受伤的部位。老猪趴在义子宽厚的背上,能感觉到他身体里涌动的力量,心里稍稍宽慰了些,这孩子倒是块好料子,就是性子太急。
流沙河底的洞府比猪悟能想象中要整洁得多。沙悟净不知从哪寻来的夜明珠挂在洞顶,将整个洞府照得如同白昼。洞府中央摆着一张石床,猪全能小心地将猪悟能放在石床上,又找来干净的布条想为他擦拭伤口,却被猪悟能拦住了。
“不用……先去叫你沙师叔……” 老猪摆摆手,“他那里……有疗伤的丹药……”
猪全能应声正要走,洞府门口传来一阵沉稳的脚步声,一个身着卷帘、面色沉静的汉子走了进来,正是沙悟净。他看到石床上的猪悟能,眉头微微一蹙,快步走上前:“二师兄,怎么会伤成这样?”
“别提了……” 猪悟能苦笑一声,“栽在吴刚那厮手里了……”
沙悟净没再多问,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玉瓶,倒出三粒莹白的丹药递给猪悟能:“这是我前些年在龙宫求来的凝神丹,能暂时稳住伤势,你先服下。” 又转头对猪全能说,“去取些清水来。”
猪悟能服下丹药,一股清凉的药力顺着喉咙滑下,缓缓流遍四肢百骸,胸口的剧痛果然缓解了不少。他看着沙悟净,叹了口气:“师弟,这次怕是要在你这多叨扰些时日了。”
“二师兄说的哪里话。” 沙悟净摇摇头,“流沙河虽简陋,却也清净,正好适合养伤。只是……西天那边……”
“不去西天!” 猪悟能猛地打断他,眼中闪过一丝羞愧,“我这副模样,哪有脸回大雷音寺?还有天河河畔的那个取经纪念馆……张副将他们都在那……我……我没脸见他们……” 想起自己不听劝谏,落得如此下场,老猪的声音都低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