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材风波虽被及时遏制,但林晏清的身体还是受到了一些影响,需要更多静养。萧煜几乎将所有的公务都搬回了王府处理,寸步不离地守着她,连带着整个王府的气氛都如同绷紧的弓弦。
太妃受了几次惊吓,心中不安,便提出要去京郊的皇家寺院大相国寺斋戒祈福三日,为林晏清和未出世的孩子祈求平安。萧煜本不欲让林晏清舟车劳顿,但太妃心意已决,且大相国寺守卫森严,环境清幽,或许比留在危机四伏的王府更安全。再三思量后,萧煜决定亲自护送太妃和林晏清前往。
大相国寺坐落在西山脚下,香火鼎盛,是皇家寺院,平日便有重兵把守。此次宸王府女眷前来,寺中更是提前清场,加强了戒备。萧煜将林晏清安置在寺中最为幽静安全的“禅心苑”,与自己居住的院落相邻,护卫将此处围得水泄不通。
斋戒第一日,风平浪静。林晏清在禅房内静心休养,听着窗外隐隐传来的梵唱钟声,心境倒也平和了不少。
第二日午后,太妃要去主殿听方丈讲经,邀林晏清同去。林晏清本欲推辞,但见太妃兴致勃勃,又想着在护卫森严的主殿应当无碍,便也应下了,在萧煜和众多丫鬟婆子的簇拥下前往主殿。
主殿庄严肃穆,檀香袅袅。方丈讲经深入浅出,引人入胜。林晏清跪坐在蒲团上,听着佛法,心中渐生宁静。然而,就在讲经接近尾声,众人闭目凝神之际,林晏清忽然闻到一股极淡的、若有若无的甜腻香气,与她之前在任何地方闻到的香料都不同。
她心中警铃大作,立刻屏住呼吸,同时悄悄拉了拉身旁萧煜的衣袖。萧煜反应极快,几乎是同时,他也察觉到了那丝异样,眸光一凛,锐利的目光瞬间扫向香气的来源——竟是来自他们前方不远处、一位同样前来听经的官员女眷身上!那夫人穿着素雅,正虔诚闭目,似乎毫无所觉。
萧煜不动声色,对身后的秦川使了个眼色。秦川会意,悄然退下。
讲经结束,众人依次退出大殿。林晏清在萧煜的搀扶下起身,只觉得一阵轻微的眩晕,那甜腻香气虽只吸入少许,却让她有些不适。
回到禅心苑,秦川也已回来禀报。那名散发异香的夫人是吏部一位郎中的妻子陈氏,家世清白,与苏周两家并无明面往来。她今日所用的香囊,据说是其娘家妹妹所赠,是江南来的新式香料,名为“醉芙蓉”,气味独特,在京中闺秀间小有名气。
“醉芙蓉?”林晏清蹙眉,这名字她从未听过。
太医很快被请来,仔细辨别了秦川设法取到的少许香囊粉末,脸色凝重地回禀:“王爷,王妃,此物并非寻常香料,其中混杂了少量的‘迷魂萝’花粉。此花产于南疆,香气甜腻,有极强的致幻作用,少量吸入便可使人精神恍惚,产生幻觉。对常人已是危险,于孕妇……极易引发惊厥,导致早产甚至更严重后果!”
又是针对她腹中孩儿的毒计!而且这次,竟然利用佛门清净之地,在讲经之时下手!其心之毒,令人发指!
萧煜脸色铁青,立刻下令控制陈氏及其随行人员。然而,那陈氏却是一脸茫然,对自己香囊中有毒一事毫不知情,只说是妹妹心疼她近日睡眠不佳,特意寻来的安神香。核查之下,她那位妹妹也只是一个普通的商家女,并无特殊背景,那“醉芙蓉”香料也是从市面上一家新开的香料铺子购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