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克洪当即拱手行礼,恭敬道:“见过张爷爷。”
郑应德见张宝宝投来疑惑的目光,便开口解释:“按郑家的辈分礼制,他本就该这么称呼你,这是对你的尊重。”
随后三人在桌旁落座,一边喝茶一边闲谈。这番闲聊看似随意,实则是郑应德有意为之——他想借此时机,让郑克洪清楚眼下晋省的整体局势,更希望郑克洪能在这般乱世之中,以家国为重、摒弃家族间的私怨,在对抗清朝的大业里出一份力。
要论郑家众人的心思,他们对吴三桂的恨意远甚他人。在郑家人眼中,吴三桂身为明朝重臣,先是屈膝投降李自成,后又为虎作伥、助满清入关,半点没有明朝将领的气节与风骨。如今局势动荡,却要前朝遗臣去辅佐这样一个反复无常、背主求荣之人,无论从家国大义还是个人气节来讲,都是众人难以接受的。
正因如此,当张宝宝提出要伏击福清前往云南的部队时,郑克洪当即开口道:“张爷爷,依我之见,如今清廷与云南吴三桂的争斗,本就是‘狗咬狗一嘴毛’,我们没必要掺和其中。眼下最要紧的,是趁他们无暇顾及我们的时候,尽快让手下人转移,先脱离双方的视野,这样才能自保。否则到最后,我们只会沦为他们手中的棋子,任人摆布!”
听闻郑克洪的主张,郑应德与张宝宝都难以接受,正想以民族大义劝说,却被郑克洪抢先开口:“张爷爷,我知道您或许会觉得我贪生怕死,但我可以明确告诉您,以我现在的修为,眼下没有哪方势力能真正威胁到郑家。况且郑家如今并非只有我一人有这般修为,我们根本不必惧怕吴三桂与清廷。我只是不愿让族人卷入这种为了私利、不顾黎民死活的战争罢了!”
郑应德听到这话,顿时激动起来——从郑克洪的陈述中,他已然知晓郑家老祖已是金丹境,这意味着老祖未来还有两百多年的寿元!他当即抓住关键问题,追问:“洪儿,我问你,你此刻的态度,是你个人的意思,还是代表整个郑家?”
郑克洪自然明白族爷爷的用意,直言道:“这不仅是我的意思,更是老祖的决定。我们本是前朝之臣,如今无论偏向清廷还是吴三桂,都是错的。更何况,我们修士本就不该轻易介入凡人的战争,族爷爷您应该清楚这一点。”
听完郑克洪的话,郑应德缓缓开口:“洪儿,我明白老祖有他的考量。可我如今身在义军中,不能不为义军的未来打算。若是不能借此次机会为义军争得一席之地,日后义军迟早会被清廷或吴三桂慢慢蚕食。而且我们从老王爷高塞那里得知,清廷的康熙皇帝,从来就没打算让前朝遗臣继续存活。一旦吴三桂战败,我们这些人也终将难逃被清算的命运!”
郑克洪知道郑应德所言非虚,也明白自己无法说服族爷爷放弃义军的事务,便换了个思路:“族爷爷,我希望您能在他们大战开始之前,跟我回郑家见一见老祖。”方才从郑应德的举动中,郑克洪已然察觉,族爷爷不愿让义子张宝宝知晓自己的修为情况,所以才特意以“见老祖”为由,想邀他单独离开。
郑应德自然听出了郑克洪的言外之意,却还是婉拒:“洪儿,我们接下来要去狙击福清的先遣部队,等我这边忙完,再跟你去见老祖吧!”
郑克洪心中清楚,冲击金丹之事刻不容缓,丝毫耽误不得,便进一步提议:“族爷爷,不如我跟您一起去!虽说我不能对凡人出手,但到了战场上,至少能保证您和义军核心之人的安全,也能帮您应对突发的修士偷袭。”
郑应德看着郑克洪坚定的眼神,一时没有立刻答复——他既想让族孙帮忙稳住局面,又担心郑克洪的立场会与义军的计划产生冲突;而张宝宝站在一旁,看着两人各有坚持,心中也在暗自盘算:若郑克洪真的同行,这支义军的实力固然会增强,可郑家的态度,又会给义军的未来带来怎样的变数?
与此同时,福清的部队离弘恺的先遣部队拉开了十里距离,为此福清让自己的头部部队降低行进速度,一日的行进距离保持在六十里。而盯上弘恺先头部队的不止张宝宝一方势力,此时在风陵渡口正有一方势力隐藏在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