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飞快,郑克洪与郑英石已在秘境中度过两日。外界对郑英杰渡劫的记忆逐渐淡去,老君山张家却未因此平静,反而陷入前所未有的凝重——只因太行山脉接连出现两次渡劫成功者。旁人不知内情,张家却心如明镜:这两次绝非筑基劫,而是金丹劫。若真是筑基劫,渡劫者天赋便堪称旷古烁今,古往今来唯有成就无上大帝的盘古大帝有此能耐,据上古书籍记载,盘古正是三日筑基后引动天劫。
在张家看来,当下出现渡劫者,只有两种可能:一是渡劫者拥有旷古烁今的天赋,二是其渡的本就是金丹劫。若为后者,问题便极为严重——自天地混沌、神魔大战后,天地规则剧变,天道已将此方天地禁锢在金丹境界之下,任何超过金丹的修为,在天道探查下都无所遁形。因此张家认定,若有人能隐瞒修为骗过天道,必将成为恐怖存在,在他们所知的疆域内,金丹修士足以无敌。
可张家不知,此方天地并非不允许金丹以上修为者存在,而是现有规则下难以成就金丹大道。若已是金丹修士,只要不暴露修为,天道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显然,能力再强,懂得低调才能长久生存。
就在张家众人还在争论渡劫者是金丹修士还是筑基修士时,郑英石已在郑克洪的协助下,将新晋的金丹修为稳固在了金丹初期。
此前郑英石刚渡过雷劫,张家便即刻赶到,逼迫郑克洪带他进入秘境——如今想来,这一举动实属万幸。要知道,雷劫之力会让郑英石服用的瞒天化灵草失效,若当时留在外界,短短二十几息内他就会被天道锁定,大概率难逃陨落之灾。
进入秘境结界后,祖孙二人立刻复盘冲击金丹过程中遇到的问题:他们交流修炼心得,梳理经验得失。仅用半日,便共同撰写完成《冲击金丹摘要》。在缺乏金元丹、且受天道压制的当下,这本摘要无疑是留给家族后代的至宝,也为郑家筑牢了当今时代最关键的武力根基。
之后,郑克洪又与郑英石探讨金丹期功法。郑克洪重点讲解了金丹期的修炼方向,也厘清了此阶段需炼制本命法宝的关键信息。但对连灵器都未曾见过的二人而言,炼制本命法宝太过遥远,两人均无头绪,便不再深谈,只是相视一笑。
笑罢,郑克洪开口道:“老祖,如今外界局势复杂。您知道,我此次来晋省本是被迫之举。当时与我一同出发的还有岳小慧,我推测爷爷是想让我吸引朝廷追兵的注意力,而岳小慧则暗中携带爷爷写给七爸的密信。据爷爷所说,密信里记载的是太爷爷当年在晋省留下的安排。但在将近四个月前,我将小慧交与七爸后,她却在陌南镇被假扮八旗军的刀疤脸劫持。后来很多事我无从得知,只知道小慧没事,可密信却到了蒲州城捕头张成手里。而且我总觉得这封信是假的,虽字体是爷爷的,但内容应该被动过手脚。”
随后,郑克洪将自己遇到的所有事及猜想,都事无巨细地讲了一遍。说完后,他看向郑英石,希望老祖能从中看出端倪。
沉默近一刻钟后,郑英石终于开口,语气沉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从你方才的描述来看,目前可确定与我们有关联的势力共有三家。先说说清廷——他们内部对待汉人,历来分为鲜明两派。”
“第一派是‘满尊汉卑’的强硬派,认为满人天生高贵,对待汉人唯有‘屠杀’一法,坚信杀光汉人才能永固满人江山。这一派的代表是当年的皇太极与多尔衮,两人更是以屠戮汉人为乐,手段狠戾。”
“另一派则主张‘满汉共存’,认为不应刻意划分满汉之别,代表人物是顺治帝。但他的儿子,如今的康熙玄烨,态度却极为矛盾。他诛杀鳌拜,看似是对满族权贵的打压;可在他治下,汉人始终备受排挤。更关键的是,他潜意识里竟将‘用汉人治理汉人’视作‘放狗咬狗’——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竟有如此冷酷的心思,可见其嗜杀本性。”
说到此处,郑英石眼神一沉,补充了一段亲历细节:“玄烨登基掌权后,第一件事便是除掉鳌拜,足见权力欲极强;可对皇祖母布木布泰,却纵容到了极致。上次我途经京城,用灵识扫视时,竟撞见玄烨为讨布木布泰欢心,特意派了十名京中满人伺候她。更令人不齿的是,布木布泰竟当着皇孙的面行男女苟合之事,毫无羞耻之心。由此可见,当年多尔衮与她并非强迫,而是双方苟合的‘上烝下报’!”
最后,他总结道:“所以清廷看似分两派,实则对汉人的根本态度从未改变——自始至终,都没有过真正的尊重!”
稍作停顿平复气息后,郑英石话锋一转:“再说说你提到的张成与刀疤脸。这两人必然同属一方阵营,否则刀疤脸在牢狱中不可能那般镇定。他敢如此淡然,要么是有衙门内部之人保他性命,要么是抱着取死之心;而他能狠心自断一臂,只为让州府放松戒心,这份隐忍与狠绝,倒也实属难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