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声落下，杨小越攥着剑柄的手猛地收紧。
城楼布景的灯光暗了一半，只剩几盏聚光灯打在她身上。
那是刚才争执时被周叶拽出来的痕迹。
她闭着眼深呼吸，鼻尖萦绕着未散的奶茶甜味，搅得刚攒起的情绪彻底散了。
“都先停十分钟！”副导演的声音挥了挥手让场务搬来椅子，“杨小越，你到旁边缓缓，吴奈，你去跟她对对词。”
周叶站在阴影里，助理凑过来小声说：
“直播关了，但刚才的争执片段被粉丝录屏发出去了，#周叶杨小越片场争执#已经上了小热搜。”
她往杨小越的方向看，刚好撞见吴奈投来的目光，慌忙低下头假装整理裙摆。
吴奈把杨小越拉到道具箱旁：“含着，稳神。”
他没提争执的事，只是翻开剧本，指着“末将无悔”那行字：
“你不是哭不出来，是心里还憋着气。不是对周叶，是对‘专业要不要妥协’的气。”
“将军的眼泪，不是委屈，是无悔。你想想，你熬三个通宵改情绪表，是为了让别人认可，还是为了把角色演活？”
杨小越抬头看向城楼顶端，晚霞正从布景的缝隙里漏下来，染得天空一片橘红。
“是为了角色。”
“我怕的不是周叶打扰，是怕自己真的因为几句弹幕，就忘了为什么要演这个角色。”
十分钟后再次开机，杨小越的眼神彻底变了。
她举剑的手稳得发沉，肩甲的鎏金纹路在灯光下闪着冷光，当台词出口时，眼泪顺着脸颊滑落，砸在剑柄上。
这一次，没有刻意酝酿的沙哑，只有角色该有的决绝。
“过！”
“这条完美！杨小越，情绪抓得太准了！”
场务们纷纷鼓掌，吴奈站在她身后，悄悄松了口气。
他转头看向周叶，却发现她正举着手机偷拍，镜头对着杨小越的背影，手指飞快地在屏幕上打字。
显然是在发朋友圈或粉丝群。
收工后，杨小越坐在化妆间卸甲，金属肩甲从肩上卸下，留下了两道红印。
周叶端着一杯热奶茶走进来，把杯子放在梳妆台上：
“小越老师，今天是我太冲动了，这杯奶茶赔罪。”
她顿了顿，从包里掏出手机，屏幕上是她刚发的朋友圈：
“探班少年将军，演技封神，为她骄傲”。
配着刚才偷拍的背影照，
杨小越看着手机屏幕，没说话。
她知道周叶是在弥补，但这种方式，还是让她心里发堵。
“你的心意我领了，但下次...”她斟酌着措辞，“下次想发我的素材，能不能先告诉我一声？”
“我这不是怕打扰你嘛。”周叶避开她的目光，端起奶茶喝了一口，“而且粉丝就喜欢看这些幕后，太正式反而没热度。”
杨小越皱了皱眉，她累了，不想再争执。
吴奈在走廊撞见田薇，她正抱着笔记本等车：
“我该怎么帮她们？”吴奈问。
田薇合上笔记本，晚风吹起她的头发：
“不用帮。”
她说的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