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矛盾？”杨小越突然站起来，椅子腿在地上划出刺耳的声响，“我不觉得矛盾！只有先被看到，才能有机会演更多有血有肉的角色！要是这部剧没人看，我下次还得去演配角。你有退路，你妈病好了可以回小院拍短片，可我没有！我除了演戏，什么都没有！”
她的声音带着点颤，眼眶也红了，却倔强地没掉眼泪。
“演猴戏也得演！”
杨小越把手机往桌上一摔，屏幕磕在剧本上，发出“啪”的响。
“张姐说平台要冲甜宠热度，这直播要是数据不好，后续的商务资源全泡汤！我等了三年才拿到女主，难道要因为你觉得假，就把机会扔了？”
吴奈皱着眉捡起她的手机，屏幕没碎，却在壳子上磕出个小印。
“我没说扔机会，”他把手机递回去，指了指桌上摊开的剧本，“咱们好好演角色不行吗？将军护公主靠的是台词里的担当，不是镜头前喂口汤；观众记住你，靠的是你演的公主够坚韧，不是靠喂汤博眼球。”
杨小越猛地抓起剧本：“你不用管商务资源，可现在是大制作！你以为光靠演得真就能火？上次试镜我演得不够真吗？结果还不是被有关系的演员顶了位置！要不是这次张姐帮我争取，我现在连盒饭都抢不上热的！”
她的声音越说越急，眼眶都红了，伸手从包里掏出个磨破边的记事本。
里面记满了她三年来的试镜记录，有的画着勾，更多的是叉，最
“2023年4月，小院短片，吴奈、王宇、孙霓，很开心”。
“你看这个！”她把记事本摔在吴奈面前，“我不是不想真，是真的机会太难得！你有小院朋友兜底，有妈妈的手术费着落，可我呢？我除了拼资源，什么都没有！”
吴奈看着记事本上的字迹。
他曾经还劝她“实在才好，演角色不就是要实在吗”，可现在，两人却站在“实在”和“机会”的两头，谁也不肯让。
吴奈把记事本推回去，声音沉了点：
“现在你满脑子都是商务、热度，连喂汤互动都觉得理所当然，你就不怕哪天火了，再看这个记事本，连自己当初为什么想演戏都忘了？”
“忘了又怎么样？”杨小越抓起记事本，狠狠塞进包里，拉链拉得“刺啦”响，“能靠热度换资源，能让我不用再看别人脸色试镜，忘了又有什么可惜的？总比你抱着演真的的想法，最后连妈妈的后续治疗费都凑不齐强！你以为你那点实在能当饭吃？”
这句话扎得吴奈心口发疼。
他攥紧手里的矿泉水瓶，瓶身被捏得变形：
“我妈手术费是靠我接剧赚的，不是靠演喂汤互动骗来的；我演将军，是想让观众觉得这人靠谱，不是让他们看我跟你演甜宠戏码。你要是觉得这样的机会才叫机会，那我宁愿不要。”
“你不要有人要！”杨小越站起身，抓起剧本袋往肩上一甩，裙摆扫过桌角的空饭盒，发出“哗啦”的响，
“张姐说了，你要是不配合直播，她就找别的男演员跟我炒CP。反正有的是人想抢这个机会，少你一个吴奈，剧组照样拍！”
吴奈也站起来，看着她紧绷的侧脸，突然觉得陌生。
眼前的杨小越，再也不是那个会跟他抢烤串、会为试镜失败哭鼻子的姑娘，而是个被“资源”和“机会”裹得严严实实的演员。
“好啊，”他笑了笑，却没半点温度，“你找别人吧，我不演喂汤互动，也不跟谁炒CP。我只想演好我的将军，对得起剧本上的每句台词。”
杨小越的脚步顿在门口，背对着他没回头，声音却带着点颤：“你会后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