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灯亮起，车子缓缓停下。
杨小越趁这个机会，伸出手帮吴奈整理了一下衬衫下摆。
“仪容仪表也是形象的一部分嘛！”她笑得眉眼弯弯，语气理所当然，“辛苦啦，晚上收工姐请你吃好的补补！”
吴奈被她这突如其来的接触搞得浑身不自在。
这时，周叶清冷的声音忽然响起，是对着前排的吴奈说的：
“第三个环节，产品展示部分，要尽量避免拖沓。”
吴奈还没来得及回应，杨小越抢先接话：
“周老师这想法好！奈哥，那咱俩等下就按周老师说的试试？肯定效果炸裂！”
吴奈愣了一下，点点头：“哦…好，可以。”
周叶通过车窗的反射，冷静地观察着。
他对战友称呼的接受度，很高，近乎习惯。
他对肢体接触，有僵硬，但并未拒绝。
他对杨小越代为接纳建议，没有异议，甚至乐得轻松。
内心冷静地分析：“杨小越的行为，他并无明确反抗。那么，他之前对我那些偶尔的注视和反应，是否也只是朋友间的普通互动，被我过度解读了？”
一种淡淡的自我怀疑，开始侵蚀她的决心。
到达拍摄棚，一切都变得忙碌起来。
杨小越化身吴奈的移动挂件。
递水、补妆、与导演沟通时，开口闭口就是“我们吴奈觉得…”、“咱俩等一下的动线是…”。
甚至在周叶和吴奈确认一个走位细节时，杨小越也会插进来，手臂挽住吴奈的胳膊，身体靠过去一起看监视器。
“周老师你看，这个地方，我和奈哥是不是应该再靠近一点？眼神拉丝！对吧奈哥？”
她笑嘻嘻地抬头问吴奈，下巴搁在他肩膀上。
吴奈被挤在中间，鼻尖萦绕着杨小越发丝的香味，感觉大脑有点过载，只能含糊应道：
“啊…对…拉丝，拉丝…”
周叶什么也没说，只是点点头，表示了解，然后转身去调整自己的部分。
一天的忙碌终于结束。
返程的车上，夜幕已然降临。
吴奈累极了，歪在副驾驶上昏昏欲睡。
杨小越也安静下来，低头刷着手机。
周叶坐在后排，看着窗外流淌的霓虹。
脑海里回放着白天的点点滴滴：
吴奈对杨小越亲昵的自然接受。
他对那些肢体接触从僵硬到逐渐习惯。
他在杨小越代为发言时的默认和依赖。
心中的天平逐渐倾斜。
“也许…真的是我误会了。”
“那些悸动，或许只是孤独太久后，对某种亲密关系的向往。”
“是羡慕他们可以如此毫无负担地靠近，而非对吴奈这个人本身…”
她需要答案。
一个不容置疑的答案。
远距离的观察，在杨小越的壁垒下，已经无法触及核心。
她需要剥离这些外在的互动。
她的目光，落回了副驾驶的那个身影上。
疼痛…
不适…
人在这种时候，往往会卸下所有社交面具，流露出最真实的反应。
如果他对自己，真的有那么一丝超出朋友的特殊情愫，在那种状态下，或许会有所不同？
如果他只是将自己视为一个普通同事，甚至是一个需要保持距离的麻烦。
那她的验证，也可以彻底死心。
一个计划，在她的大脑中迅速成型。
她拿出手机，平静地搜索起来：
「本市骨科权威医院」
「腰伤复查注意事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