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黑风高,猪味飘香。
吴奈刚把“猪兄”放倒,还没来得及抹一把额头的冷汗,耳朵就捕捉到了一串要命的声音。
踢踢踏踏的脚步声,伴随着一个哼着小曲儿的男中音,由远及近,直奔猪圈小院而来。
“卧槽!老乡回来了?”
吴奈头皮一麻,肾上腺素飙得比保10洁冲刺还猛。
环顾四周,月光照亮了光秃秃的院子,除了猪圈、泔水槽、一堆柴禾,连个像样的草垛都没有。
翻墙?墙头还趴着俩憋笑憋出内伤的摄像大哥呢!目标太大!
钻柴禾堆?老乡过来抱柴火咋办?当场变人形柴火棍?
泔水槽?
…算了,那味儿比猪兄的深情一舔还上头,吴奈宁愿被老乡当贼抓了。
电光火石间,吴奈的目光,悲壮地落在了唯一能提供遮蔽的物体上。
猪圈里那堆被“猪兄”拱得七零八落的稻草堆。
旁边,就是睡得鼾声如雷、嘴角还挂着残渣的“猪兄”本兄。
脚步声越来越近,哼的小曲儿都听得清是《甜蜜蜜》了!
“妈的!拼了!总比当场社死强!”
吴奈把心一横,牙一咬,一手捂住鼻子,一个鹞子翻身…
哦不,是连滚带爬,骨碌进稻草堆,像条泥鳅一样奋力往里钻。
稻草粗糙,带着猪毛和不可描述的气味,无情地摩擦着他那件饱经风霜的“adidasi”。
他尽可能蜷缩身体,把自己团成一个沾满稻草的球,紧挨着沉睡的“猪兄”。
三百斤的温热躯体散发着源源不断的热量和…
嗯…猪特有的体香。
他刚把自己勉强塞进去,院门口就传来了钥匙开锁的哗啦声。
吱呀——
院门被推开,一个穿着汗衫、摇着蒲扇的老大爷哼着小曲儿走了进来。
月光照亮了他黝黑朴实的脸。
老大爷似乎心情不错,哼着歌径直走向猪圈,嘴里还念叨着:“钢镚!饿坏了吧?老远就听到你闹腾嘞,今天给你整点好料…”
他走到栅栏边,习惯性地往里一瞅...
“咦?”
老大爷揉揉眼睛,蒲扇都忘了摇。
猪圈里,他那宝贝“钢镚”睡得四仰八叉,呼噜打得震天响,嘴角还挂着点油花?
这猪啥时候睡觉还吧唧嘴了?
刚才叮呤咣啷的声音不是猪闹的?
更诡异的是,猪旁边那堆稻草…
怎么好像比平时高了一坨?
还…还在微微起伏?
大爷眯起老花眼,凑近了点。
吴奈的心跳声在寂静的夜里咚咚作响,感觉快从嗓子眼蹦出去砸猪兄脸上了。
他死死闭着眼,连呼吸都恨不得暂停,心里疯狂祈祷:
“看不见我看不见我…我就是一坨比较大的猪草…猪兄!猪爹!猪祖宗!你可千万别醒啊!醒了拱我一下咱俩就真成‘亡命鸳鸯’了!”
黑暗中,墙头的两个摄像,连呼吸都屏住了,镜头死死对准猪圈里一脸茫然的老大爷。
直播间弹幕更是爆炸:
【前方高能!吴奈危!!!】
【猪:勿cue,睡得很香,勿扰!】
【赌五毛,老乡下一秒抄起粪叉!】
【#吴奈与猪同眠##史上最离谱男嘉宾再创辉煌#热搜预备!】
几秒钟,漫长得像一辈子。
终于,老大爷挠了挠头,自言自语地嘟囔了一句:
“怪事…这稻草咋还自己长个儿了?风吹的?”
“黑的看不清,算嘞,天亮了再说~~”
他摇摇头,又瞅了眼睡得死沉的“钢镚”,似乎觉得猪没事就行,便摇着蒲扇,踢踢踏踏地转身往屋里走去。
听着脚步声远去,屋门关上的声音,猪圈里那坨“稻草堆”猛地一颤。